座不会打烊、不会融化的冰上城堡。
他的脸已经皱到看不清五官,但声音依然敞亮:“Voitatitteli,tytt.(祝你夺冠,女孩。)”
“他说什么?”
“他说,冠军是你的。”柯利亚翻译。
叶绍瑶从没觉得,英语于她有如此亲切。
冰场没有悬挂机械时钟,没人知道现在几点几刻,只是外面又下雪了,顶棚撑起的白帆坠下来些许。
是雪的重量。
“你明天还有比赛,今天就练到这里。”柯利亚见好就收。
“只是这样?”
“不,我还有话要嘱咐你,”他说,“明天的跳跃,你要把阿克塞尔的连续跳接上Loop两周,不能浪费三连跳的规则。”
另外,他鼓励叶绍瑶将3S+3T重新提回正赛,毕竟只要不跌倒,落冰再难看也无伤大雅。
最后,他问:“你能保证自己不摔倒吗?”
就像放学却突然收获了老师二次布置的作业,叶绍瑶丝毫没有体会到下课的快乐,反倒把眉头锁紧,她拿什么保证自己不摔到呢。
但她喜欢挑战。
跳砸一套节目只是把自己的名次推得更远,和降难度的结果也没什么两样。
只是犹豫了几秒,叶绍瑶说:“我想我可以保证。”
冰场不止有他们两个人,柯利亚注意到,在不近不远的地方,有一个男生始终埋头苦练着。
“他是你的朋友?”
“是的,他叫季林越。”
“LinyueJi?请代我向他问好,并祝他也成功。”
那可有些难了,季林越的短节目被抓了跳跃周数,险些连倒数第二组也没捞到。
老头在观赛席的第一排小憩,鼾声断断续续,交握的双手安放在腹部。他似乎给场上的青年们祝祷,祈求他们比赛顺意。
“我们也走吧,林月季,”叶绍瑶学着柯利亚教练的俄国腔,“雪下大了。”
……
“WelcometothefourthdayofEspooforthe2010JGP.Thewomenfreeskatingcompetitionisabouttobegin.(欢迎您来到2010年花样滑冰青年组大奖赛芬兰站第四比赛日的现场,女子单人滑项目即将开始。)”
扮演了一路母慈子孝的三人组在场馆门口分别,邵女士挥手:“你们俩赶紧去候场吧。”
雪天初霁的路可不好走,颠簸了一路,她只想找个地方坐坐。
但还有些事需要嘱托:“林越,记得看着点绍瑶,别又被什么刀呀片儿的划伤。”
“好。”
埃斯波的雪下了一晚上,刚才吸了一粒雪沫子进鼻腔,冷得叶绍瑶打了个寒颤:“好什么好,你们男单下午一点才检录。”
“那怎么办,”季林越摊手,“我总不能在邵姨面前瞎晃悠,说自己玩忽职守。”
比赛期间,其他项目的运动员不能进入检录区,但几间练功室还是共享的,叶绍瑶把他丢在那儿:“等我的捷报吧。”
……
“Let`sgetthelastgroupinforasix-minutepractice.(请最后一组选手入场,开始六分钟练习。)”
冯蒹葭在场外指导:“叶绍瑶,注意避让其他运动员,跳跃保持距离。”
有叶绍瑶本人的事故在前,周围人也不说什么比赛加油的客套话,还是提醒一句注意安全比较实在。
“知道。”
回答得漂亮,叶绍瑶摘下刀套,转身那刻就冷不防和别人抱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