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组女单多歇了小半天。
“是的,但是……你只能选择一挑二,打不过我们。”容翡抱着她的健康餐咯咯笑,目送一脸丧气的叶绍瑶进了内场。
现在是中午清场时间,名义上不允许任何观众滞留,对参赛选手却没有限制,清冰师傅甚至在下班前多浇了一回冰。
这是抢冰的好时候,嘴里怨东怨西的叶绍瑶跑得比谁都快,在刚刚冻住的新冰上留下第一道划痕。
没有教练的指导,她一切都按照自己的想法来,一套步法热身后,将剩下时间预留给了跳跃。
前一天的太阳落了,今天的太阳还正当空,这是新的一天,她不该让陈旧的心情将今天的自己困住。
场馆里播放着舒缓的《月光奏鸣曲》,陆续有休息足够的运动员进场,各自在默认划定的无人区域练习。
是要沿用原本的配置,还是放下负担拼一把,叶绍瑶举棋不定。
她随即尝试了一次3S+3T,落冰失去重心,翻身后单手扶冰,姿态实在狼狈。
从体感来看,脚踝有轻微拧动后的刺痛,应该缺了有三四十度。
这组联合跳若是放上正赛,一定拿不了太高的分数,但退一万步讲,比3S接后外点冰两周的分值还是高许多,只要她确保自己不摔倒,一定是稳赚的。
越想越心动,她恨不能瞬移到教练身前,给他备好速效救心丸,然后通知自己要提高难度。
穆百川一定会横眉冷对,说她总是在比赛前突发奇想,不够充分地为后果考虑。
但穆百川缺席后,叶绍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顶上来的冯蒹葭。
她对这个教练的不够熟悉,除了嘴毒,行事风格她还一概不清。
“想改就改。”抱着一杯凉白开姗姗来迟的冯蒹葭说。
见她几乎不经思考肯定自己,叶绍瑶有些狐疑:“真的?”
“你不是我学生,我不知道你的连跳是什么水平,”冯蒹葭吹了一口没有冒气儿的水杯,“我只提一条,你要量力而行,对自己的选择负责。”
这完全就是甩锅式发言,但已经被“冲难度”蒙蔽双眼的叶绍瑶答应地很轻快:“我知道,后果自负。”
她需要的是肯定,哪怕是一句语气不定的鼓励,都会成为她扬起船帆的顺风流。
是的,她打算将自由滑里的三组连跳调整为2A+1A+SEQ、3S+3T、3T+3T。
听叶绍瑶自曝难度,冯蒹葭脸色苦得发绿:“我当运动员几十年,没见过这么奇怪的组合。”
“哪里奇怪?”叶绍瑶问。
这些都是索洛维约娃教练给她精心设计的。
在选曲开头的入阵鼓点,气势肃穆威严,随后配乐会有一处停顿点,自此接入琵琶声。
她需要利用这一声琵琶音,完成自己的首个跳跃。
那两声拨弦的间隔时间并不短,其他联跳压不住节奏,只能依靠需要转身待机的阿克塞尔跳完成。
在过往练习中,她每次都能卡上扫弦的那一秒,索洛维约哇说,这个表演效果会很惊艳。
“您觉得怎么样?”
“老穆说得对,你是个很有想法的孩子。”冯蒹葭回答。
“这就叫有想法吗。”
音乐是教练选的,舞蹈动作是外教编的,她只是负责执行,尽量在别人的心血中加入自己的努力。
“很多人不懂得变通,教练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会唱反调,这对你的节目有很大的帮助。”
原来唱反调不是一个贬义词。
以前她总听别人说,不要唱爸爸妈妈的反调,不要唱老师的反调,要拿出乖巧虚心的态度,才能让自己的所有感情关系走长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