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叫走后门。
叶绍瑶往后一摊,列车刚好上了跨江大桥,一轮红日倒映在曲曲折折的河流上,透射在她的眼睛里。
过了这座桥,那头就是H省的地界,再不久,他们快到家了。
明明也没有相隔多远,她为什么总是追不上季林越的脚步呢。
“羡慕你哦。”她说。
“我也很羡慕你。”
叶绍瑶回头:“羡慕我?”她不明白。
“实中不是我的目标学校。”
按照温女士的意思,完成了义务教育,剩下的路就该他自己走。
但季先生不想放弃儿子的滑冰事业,要求他一定走上正轨才好。
正轨在哪里?季先生带着季林越拜访了首都体育大学的附属中学。
“首体大附中?那不是在首都吗?”叶绍瑶惊讶。
“对,我爸想让我读那所体育学校,可我的户籍不在首都。”
被首体大附中的招生办拒之门外,岸北的体校又实在拿不出手,季先生才退而求其次,让季林越以体育特长生的身份去全市最好的学校。
这么一听,首体大附中完全是季叔叔的梦想,叶绍瑶问:“那你的目标学校呢?”
“我?”季林越似乎才反应过来,“我不知道我的目标学校是什么。”
他在什么学校都可以好好学习,就像自己在哪里练习滑冰都可以取得成绩,所以在哪里学习,其实没有特别重要。
“那不一样,”叶绍瑶打断他,“在实中,你可以听全市最好的老师讲课,但是H大附中的我们就只能在实中的阴影里乘凉。”
省里的赛课活动,总是实中的老师拔得头筹,授课的方法、教学的思路全是值得借鉴的地方。
H大附中的老师们自认尚有不足,但架不住有门路,期末复习阶段的试题卷都是从实中手里要来的,卷面的左上角还印着实中的校徽,下面写着“仅供校内师生使用”。
看到这句话,同学们不止一次开玩笑:“又是派了哪位老师当卧底。”
叶绍瑶很少有机会接触到顶级的资源,所以更知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的道理。
类比花滑,私教的水平与国内顶尖俱乐部的教练也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你要有想法,别总是让温姨和季叔叔推着你走啊。”她说。
列车在一言一语中缓慢下来。
“各位旅客,本次列车即将到达终点站岸北站,请您携带好自己的行李准备下车。祝您一路顺风。”
岸北站到了。
他们回到家,这是终点,这是开始。
“妈,您刚才催我们干嘛。”叶绍瑶提着行李上二楼,叶家的门敞开着,欢迎它的小主人随时回家。
邵女士和叶先生正在厨房热菜,这顿饭从七点半唠到了八点。
“你爸今天连班都没加,就为回家看闺女呢,”邵女士说,“结果那时候我也没在家,他和空气过了一个小时。”
“是妈妈说瑶瑶的动车在六点半到岸北,我赶不到火车站,寻思赶回家见瑶瑶也不错。”叶先生向女儿告状。
“是是是,你女儿会瞬间移动,六点半就突然出现在家门口。”
怎么就像小孩儿似的打口水仗了呢,叶绍瑶埋头扒饭,今天的红烧排骨真不错。
“绍瑶,”饭后,邵女士才想起正事,“这是给你的礼物。”
“庆祝我没有拿到奖牌?”叶绍瑶开玩笑。
礼品袋应该一直被放在阳台上,表面还有被夕阳暖过的余温,封口处是完好的,里面的纸盒扁扁一个。
“这不会是您准备卖废品的纸盒吧。”
上面还有被划掉的签收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