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还是邵女士大早上满床找孩子不见,才在地上发现了她。
那时候的叶绍瑶才两三岁,按说正是感官敏感期,但她偏偏睡死过去,叫也叫不醒。
从邵女士质疑的目光中遁走,叶绍瑶特意把枕头放在姥姥和季林越之间。
她才想明白:“你之前都是一个人睡的呀,怎么会怕黑?”
季林越说:“是你说的我怕黑。”
“哦。”
是这样吗?但她不想回想究竟是不是这样。
每天都在田埂上疯跑,又是爬树又是爬山,偶尔还要学姥姥喂鸡鸭喂猪,她实在困得转不动脑子。
或是在梦里,或是看见身边人的轮廓,她在心里说着,或者也说出口了:“希望你能想起自己喜欢做的事。”
……
大年三十,大人们围着厨房处理食材,两个小孩子在翻找叶先生带来的行李。
他们得到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叶绍瑶终于可以放炮了,她一定要亲自点火过把瘾。
坏消息是,那两箱不是炮仗。
“爸爸,你怎么买的是烟花?”
箱子里各种烟花都有,就是没有炮仗,一小盒老虎炮*都没有。
“可能是走得急,没看仔细,”叶先生闷头用火钳翻柴火堆,“烟花也好,烟花漂亮。”
好吧,叶绍瑶兴致缺缺地合上盖子,开始和季林越研究怎么打开电视。
“春晚都开始啦!”小姑娘向大人们发出实时播报。
电视里唱歌的人她知道,刘德华*,爸爸妈妈收藏的海报里就有他。
邵女士在熟悉的旋律中端上团年饭,叶绍瑶适时敲起小鼓的肚子向她控诉自己已经饿了很久。
“终于可以吃饭了吗?”
“林越,带着她去洗手。”
自从夫妻俩到了家,季林越就变成行走的眼线,监督她运动,监督她写作业,甚至还要监督她饭前洗手。
“你是我的朋友哦。”叶绍瑶提醒他,让他不要叛变。
可季林越这么说:“洗手是应该的。”
他们完全统一了战线!小姑娘故意把水龙头拧得特别大,翻来覆去把手搓干净。
“干嘛呐!干嘛呐!”把高兴的不高兴的忘到九霄云外,叶绍瑶在饭间可算过了把戏瘾,“幸亏我躲得及,要不然我这个脸可就破了相了知道吗?”*
歇了一阵子,她又放下筷子模仿千手观音,把自己逗得不行。
邵女士脸上有些尴尬,对季林越说:“她高兴过头就是这样,以前每年看春晚巴不得自己上台演。”
饭吃饱了,余兴未了,叶绍瑶又开始盼着下一个环节:“爸爸,我们什么时候放烟花呀?”
回答她的是丢过来洗碗布。
邵女士吩咐:“帮姥姥洗碗去。”
果然爸爸妈妈一来,她就得天天干活。叶绍瑶顺带拉上季林越:“走,帮姥姥洗碗去。”
因为今晚的饭菜都还剩着,锅里需要清洗的碗并不多,她打上洗洁精,在热水里乱薅。
季林越看不下去,伸手帮她。
“你洗碗好熟练哦。”她说。
他不客气地回:“是你太不熟练了。”
夸他还让他顺杆爬,叶绍瑶自讨没趣,撇了撇嘴。
“瑶瑶,林越,快来放烟花。”院子里,叶先生已经布置好了一切。
虽说没有心心念念的炮仗,但叶绍瑶还是期待着烟花张开的时刻,她用嘴助力:“快洗快洗。”
“在快了在快了。”
深夜的北风已经吹灭两根火柴,叶绍瑶终于赶上热乎的放烟花仪式。
“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