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桃报李。”沐云书微微一笑,“不是吗?”
“……满嘴漂亮话。”沐羽冷笑,“你骗别人倒也罢了,我?”
沐云书便叹了口气:“皇叔莫非真想追究?朕劝皇叔还是算了罢,会后悔的。”
“那你先让我死个明白。”沐羽淡淡道。
“好,你说是便是。”沐云书点点头,又对周围人道,“你们都出去,等朕喊你们靠近,再过来。”
他说完,左右俱露出为难神色。但看他表情十分坚定,又明白接下来的话实在不该是他们能听到的东西,也只得硬着头皮退到了听不到此处说话声的地方。
“陛下倒是很放心臣。”沐羽嘲讽道。
“朕自然是信得过皇叔的,否则又何必来此处苦口婆心、好言相劝?”沐云书说,“至于皇叔想知道的事情……不如思考一番素日里自己的作为如何?”
沐羽望着他,忽地想起件事来,背后冷汗直冒。
沐云书见状,唇角一勾,道:“皇叔看来是想起来了?果然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气。”
沐羽抿唇不答话。
“其实嘛……本来朕是不打算和皇叔计较的,毕竟朕也实在是舍不得你。”沐云书又叹了口气,“只是朕屡屡暗示皇叔,莫要远离京城,乖乖呆在这里就好。可皇叔并不听朕劝啊?朕又怎么安心放一个手掌数十万兵力、声名煊赫的前摄政王走呢?”
“但臣从来没想过反。”沐羽平静道,“臣以为陛下也如臣信陛下那般信臣。”
“朕信,但朕不敢赌。”沐云书说,“皇叔固然大公无私,可朕却不信母后会如皇叔一般,处处念着朕好。”
沐羽闻言,心中一惊,下意识脱口而出道:“那是你母后!!”
话罢,他又觉得不对,忍不住皱起了眉。奈何话已出口,再难收回,便不免有些头疼这谦王若有若无残存的意识来。
果不其然,沐云书脸再度阴鸷下来。他轻哼一声,道:“看,但凡谈及母后,连皇叔也忍不住色变了?”
接着,他不等沐羽有所反应,就又连珠炮似的道:“人性皆自私,朕亦不例外,母后也当是如此。现在皇叔或许不觉,可若与母后有了子嗣呢?可还会再如此作想?想来母后是不会再如现在般关心朕的,毕竟自小起她便觉得朕是个累赘、是她污点的证明,打从遇见朕那所谓亲父起,她就没想过要给那人产下过子嗣……谁知先帝偏偏如此心慈手软?哈,不仅留了她的命,还让朕安然活到了成年,只为了一直折磨恶心她……”
听到这番话,沐羽顿时悟了当初荣帝缘何只杀了那与兰妃有私的侍卫,而未动她与沐云书分毫。对方想必是舍不得杀了这曾经一心一意爱过的女人,却也不想原谅她,便将沐云书留下来折磨兰妃,并力图养废了沐云书。只可惜荣帝走的实在太早,否则这一计可算完美达成了他所愿。
“届时,皇叔还会如现在这般坚守本心吗?”沐云书问他,“怕不是母后一哭着求皇叔,你便又心软了吧?皇叔手上可捏着朕是个杂种的证据呢。一身威望在身、大权独掌的摄政王想废掉个空有名头的新君,还不是易如反掌?到那时候,朕又能信谁呢?”
沐羽当然不可能和他届时这是因为任务所故,况且若是真的谦王来,说不定还有点可能。便索性闭了嘴,安静听他讲。
事到如今,他也算是明白了沐云书如此做的原因。应是那次平福宫兰妃抓着他诉说心意的时候,被偷偷跑来平福宫的沐云书给听了个一清二楚,只是当时他不欲让沐羽发现,才有了后面那番作态。后来夏祯因对方醉酒去探查宫内消息的时候,告诉他沐云书与兰妃大吵一架,想必亦是因为这个缘故。
再后来,兰妃与他在沐云书病床前那次争吵……怕是也被对方听了个十乘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