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去,谁知他竟抬起枯瘦的一双手,将她的手拉住,她轻挣了一下,终究没有忍心将他拂开。
她坐在床沿,仇怀溪闭上眼多的话没有再说,他说不动了。窈蜓和曲嬷嬷进来帮着仇怀溪更衣,饶是如此他也不肯放开梁韫的手。
如此过了一刻钟,屋外的仇彦青忍不住进来,看到三人伺候着仇怀溪睡下,梁韫跟着坐在床边,任他拉着自己的手。床幔笼罩的一双人让仇彦青心中不可抑制泛起醋意,他不是醋简单的肢体触碰,而是醋他们可以光明正大明媒正娶,不用藏着掖着。
梁韫看向登堂入室的仇彦青,他走进来,遣退了下人,梁韫见状要走,听床上人呼吸绵长已然入睡,便抽出手来起身离开。
仇彦青跟上来,不由自主想抓住她,指尖由掌心划过,梁韫回头瞪他一眼,快步出门走远。
屋内,床榻上的男人缓缓睁开眼,将目光移向帐子,似乎已什么都看不清了。
隔天的傍晚,怀溪便走了,走得很平静,临走时梁韫和仇彦青轮番在屋里陪着他,那一天他已经什么都吃不进,闭着眼,连一滴水都抗拒。
梁韫知道他要走了,对他说道:“你走吧,我知道你已经坚持太久,你累了,我也累了,要是有下辈子,宁肯投生个市井人家,也要有个健康的身体。”
男人眼睫微颤,眼角似乎湿润,但他身体干柴早已哭不出来,约莫半个时辰后,仇彦青在外头久等不到梁韫,敲门入内,就见到床上的兄长已没有声息。
“…他走了?”
梁韫起身,“就在刚才。你替他换衣服吧,总是要个亲人为他收殓,我叫曲嬷嬷进来帮你。”
“韫儿!”见她要走,仇彦青连忙将人拉住,生怕她再度不辞而别,这次她要是走了,极有可能再难相见。
梁韫蓦地蹙眉,泪蒙蒙甩开他手,“你大哥才走,仔细他还能听见,做鬼都不放过你。”
梁韫见曲嬷嬷听见动静赶来,从他手里挣脱,一阵风似的走出去,仇彦青看向床榻上“安眠”的兄长,在曲嬷嬷哭着进屋后请她整理兄长遗体,自己去书信家中,即刻回来。
梁韫还未走远,她只是回到了偏屋,仇彦青追上去,双手扶住门框,不让她走似的。
“韫儿!韫儿你要去哪?”
梁韫狐疑,“你要知道我的行踪做什么?我已经和仇家从此断绝来往,就是你问,也不会告诉你。”
“别走。”仇彦青来的一路上想了许多说辞,可是没有任何一句可以为自己开脱。
梁韫不想在这儿和他纠缠,扶过门作势要关,“够了别问了,眼下我不会走,我答应了为他扶棺,陪他走完最后一段。落叶归根,早些叫仇府的人将他带回去吧。”
她只觉仇彦青眼睛都亮了亮,而后一把关上门,将他和他那双明亮的眼睛关在门外。
停灵三日,等仇家人将逝者带回苏州,第一日布置灵堂,梁韫坐在屋里,眼泪只停留眼眶,听外头窈蜓和曲嬷嬷在哭,仇彦青也一身白矗立在外头。
梁韫并未戴孝,只是着装素淡,发间不做装饰。柏姑姑帮着做豆腐饭,一日三餐吃的都是豆腐和素菜,梁韫没胃口,晚上眼冒金星地发昏,险些绊倒,荷珠赶紧给她端来一碗米粥喝下,这才好些。
仇彦青老远看到,管东霖拿来钱袋,兀自外出了一趟。
梁韫留意到他外出,视线跟他一道从正门出去,拐向右,之后不知所踪。梁韫头昏得厉害,靠在软塌上不言,过了约莫半个钟,忽听有人从后门口进来,之后绕屋来到她后窗,叩叩敲了敲。
荷珠不知道该不该去应,看向梁韫,梁韫猜到是谁,摇了下头。
叩叩,又敲了敲。仍是不应。
如此循环四五次,敲得梁韫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