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不了也没兴趣听,江为止在交谈声中阖上了眼。楚牧挂断视频低头看的时候人就睡着了,孟子显说他的作息不是一朝一夕能改过来的,初期要靠药物辅助,后面再一点点减少药量调息。所以刚刚那碗药膳掺了点药物,程氏最新研究,助眠效果绝佳。
睡着的人很乖巧,像是全身的尖刺都被磨平了,抱着像一只安静漂亮的娃娃。楚牧心口一软,俯身轻啄他的唇,又埋进颈窝深深吸了一口气,让他的气息充斥肺腑,才堪堪消去了傍晚残留的伤痛余韵。
他把清瘦的长发男人抱起放到床上,掖好被子。自己拿着一个玻璃盒子和相框坐在了床边,盒子里满满当当都是纸屑,他把碎纸找出来贴在框里,不过数量太多,反复比对也难得找出来两个嵌合的碎块。
躬着身子就着床头的小灯拼得腰酸背痛也不过拼出巴掌大的位置,废眼睛又废心神,楚牧却干得很乐意。江为止说得很对,既然是自己强留,那他做什么自己都要受着。
无论是痛、悲、哀他都全盘接受,只要江为止留在他身边,做什么他都愿意。
只是可惜林氏不是每天都能遇见难啃的大项目,他也难以故伎重演用权力金钱换取一个伺候他的机会。楚牧侧目看着窝在被窝睡的人,屈指轻轻碰了碰他的脸。
低声道:“再给我一些能被你利用的机会吧。”
*
今年冬,云市格外冷。夜色幽深,窗外飘起了零星的雪花。楚牧揉了揉发酸的颈,把拼了三分一的纸屑锁进隔壁房。
再转回来的时候,江为止醒了,呆呆坐在床上望着窗外的飘雪。
楚牧一愣,摁开房间的灯:“怎么了?”
他没吭声,楚牧以为他又是哪里不舒服了,快步走过去:“不舒服吗?”
床上坐着的人还是没动静,眉眼稍敛,单薄的肩膀不住打颤。
“为止?”
他坐在床边,轻轻搂住长发男人的肩。把他掰过来,面朝自己:“你……”
楚牧的话尽数噎在喉间。
江为止冷冽的漂亮眼睛空洞无神,被一片水红色侵染,薄薄的眼皮艳得惊心。泪珠成串坠落,啪嗒啪嗒在被褥上晕开朵朵泪花。他面无表情,只是安静地垂泪。
滴下的泪水溅到楚牧指尖,冰冷的泪似尖锐的针刺入指缝,顷刻间便让人感受十指连心的剧痛。
楚牧抖着手给他擦泪:“怎么了?是……是做噩梦了吗?”
“还是……”他声音一顿,瞳孔皱缩。他知道江为止是有精神病史的,他甚至在发病的时候割过腕。只是……只是这个病在病例上显示早在三年前就痊愈了。
“为止?”他捧住雪白的小脸,“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江为止无杂质的瞳孔转了转,嘴唇嗡动:“奶奶……”
他抿着唇,颤着声音开口:“奶奶,我想你。”
楚牧伸手,抱小孩似地把他抱进怀里,不住抚摸他战栗的脊骨:“不哭了,我们醒一醒好不好?”
江为止十指揪着他的睡袍,用力到指尖青白:“奶奶,我试过了。”
“我试过了,好疼啊。”
“你是不是也很疼。”
他阖着眼,说出来的话颠三倒四没有头绪:“又下雪了,天好黑。我好想你。”
楚牧感受到一股股泪侵袭他的肌肤,又湿又烫:“为止。”他哄孩子一样抱着人轻颠,“醒一醒乖乖。”
江为止的神绪陷在漩涡无法抽身,他道:“你骗我。”
“你说我长大后妈妈会回来看我,你说你会一直陪着我。”
“我长大了,给妈妈设计了好多衣服,她没回来。”
“你也离开了我。”
话音一落,楚牧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