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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事,怎么样了?”

温向烛略一垂眸:“回陛下的话,臣有了眉目。”

景帝咽下了茶水,道:“那便留在京城办这件事,江南那边,朕派王洋和孟卓去。”

“臣斗胆一问。”温向烛的目光落在帝王身上,“为何?”

帝王负手而立,神色肃然:“天子之命,需要理由吗?”

温向烛不避不退,眸色清透如琥珀,映着殿内跃动的烛光,透出几分冷澈的光:“非也。”

他道:“臣知陛下惜臣才华亦重臣能力,便不愿臣涉险。”

“但能发挥出来的才叫才华,能派上用场的才叫能力,否则皆为虚言。”

他手指轻动,拂过手中的笏板,声音轻缓却有力:“臣持笏而站,享万民供奉,应立于黎民百姓之前。”

“所以,陛下。让臣去吧。”

景帝忽而长叹一口气:“向烛啊,你还年轻。”

“太年轻了。”

“那就更应该派臣前往了,若是陛下此刻派遣年事已高的大臣们下江南,岂不寒了他们的心。”温向烛语气一松,道:“臣的命没有这么金贵。”

“朕知江南是你的故乡,你割舍不下情有可原。”

“不。”

温向烛唇边浮现点星笑意,温声道:“不是的陛下。”

“倘若此刻出现灾祸的不是江南,是西北是边疆,无论是哪,只要的北宁的国土——”

他顿了顿,接着道:

“臣皆愿往之。”

景帝看着眼前身形挺拔的青年,背过身去,好半晌才幽幽道:“……罢了,你去吧。”

*

温向烛出宫时,宫门已经没人了。只余两辆孤零零的马车滞留在原地,他脚步微顿,想了想还是没有进将军府的马车,脚步一拐上了自家的马车,不慎忽略了朝他挤眉弄眼炽阳。

柏简行坐在马车内,闭着眼睛像巍然不动的巨山,连呼吸都轻浅。

温向烛:……

“将军。”

他话音刚落,一阵猛力便覆上他的腕,紧接着坠入了一个滚烫的怀抱。

“温向烛。”

柏简行把脸埋入他的颈窝,吐出来的每一个尾音都在发颤。

“温向烛。”

“我在呢。”他抬手轻轻圈住男人的后背,故作玩笑道:“将军在叫魂吗?”

柏简行手臂倏地收紧,似两条巨钳锢住了他的腰身:“不许说这种话。”

温向烛沉默下来,柏简行一时也没开口。

小小的马车里只有交错的呼吸声、和鲜红的朝服下紧密相贴的心跳。

湿润的触感自肩头传来,洇湿了一小块衣料。温向烛错愕地抬起头来,第一眼便瞧见的便是柏简行红的可怖的眼睛。

“……你。”他咽了咽口水,“你哭了?”

就算加上上辈子,这也是他第一次看见柏简行掉泪。人人都道定远将军冷酷无情,活得像人形兵器,那一张俊逸的脸上好似不会出现除了“不高兴”和“我很烦”以外的任何情绪,让人敬而远之。

温向烛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看着他这样子一时慌了神,抬手给他擦泪:“你哭什么?”

“我又不是不回来。”

柏简行喉结滚了滚,声音很哑:“很危险。”

他紧紧攥住脸上那只手:“太危险了温向烛。”

“你每次上战场也很危险,这都是一样的。”

“不一样,我有全身而退的把握。你呢?”

温向烛不讲话了。

柏简行低头和他额头相抵,冰冷的气息喷洒在他脸上,压制着什么剧烈的情绪般:“……我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