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次老师,这个简单的称呼从未像此刻这般刺耳。
无名的焰火燎遍全身,每一根经脉都起了火——
“嗯。”温向烛温声应道。
一个简单的字眼如一桶盛了冰的水,霎地浇透他全身。
温向烛真的不再是他一个人的老师了。
他立在原地,被撞开的肩头还在隐隐作痛。
温向烛对他的伤春悲秋毫不在意,抱着木匣子晃荡到宫门口,临上马车的时候,柏简行叫住了他。
定远将军锋利的五官流出出丝丝不解的情绪:“温向烛。”
“你方才为何露出那种表情,你不喜欢?”
四下无外人,温向烛也不做掩饰了:“我倒是也想问问将军,为何要送我这些?”
“你喜欢。”
温大人一噎:“我何时说过喜欢?”
“上次。”柏简行指了指宫门,认真道:“在那,你戴了很多。”
语罢,像是为了证明这话的真实性,他补充道:“左手四串,右手两串。”
温向烛:……
“而且在箭场,你盯着看了很久。”
温向烛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模样更加来火,冷声道:“你挑衅我?”
柏简行浓黑的眉毛皱成一团:“什么时候的事?”
“一直。”
柏将军面上的错愕几乎凝成实质,他张了张嘴,一个字都没说出口。
温向烛冷哼一声:“因为知道我喜欢这些女儿家喜欢的东西,故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大张旗鼓的送给我。”
“你在嘲笑我。”
柏简行总算是知道了温大人口中的挑衅从何而来,破天荒的,他觉得冤枉。
他发誓自己对温向烛爱戴首饰这件事没有一丝一毫的嘲笑意味在,上次他见着他腕上的串珠,压根没有想起这是女儿家爱戴的东西,只觉不同色泽的珠子堆砌在腕间,倒是挺衬他的。
其实他送的时候并没有想这么多,现在仔细一琢磨确实有几分不合适,尤其是他们二人的关系摆在那,任谁都会多想。
他干巴巴解释:“我没嘲笑你,真的。”
温向烛不理他,抱着一堆东西蹬蹬蹬上了马车。他一屁股坐在软垫上,把那堆木匣子推的老远。
半晌,他撑着脑袋斜斜看了一眼。
收回目光,又看了一眼。
而后伸出胳膊精准捞过那只装着翡翠玉镯的匣子。
果然绝非俗物,指腹抚过时凉意沁人,仿佛摸过一段丝绸。
温向烛垂眸欣赏了会,越看越是满意,试着往手上套了套。
“嘶——”
镯口太窄了,虎口处的软肉被挤压得微微发白,在骨节落下一圈鲜艳的红痕。温向烛疼得受不了,在马车里翻找起来,找出一罐脂膏抹在手上。
996停在他肩上,心情颇有些微妙。
在宴会上大杀四方的温大人、收学生时温润沉稳的温老师——现在在和一只镯子斗智斗勇。
还斗的挺起劲。
算了,如果自家宿主吃的苦受的痛都是这种,它愿意。
手镯滑到腕间的时候,小蝴蝶和温向烛同时松了口气。
“大人,好漂亮喔。”
温向烛转了转手,玉镯也跟着转动。光线穿过冰种的玉料,在腕骨投下浅浅的碧影,如一汪碧水骤然凝在雪地,通透的几乎要化开。
“我眼光不错吧?”温大人微微挑了下眉,说话间尾音上扬,“跟着我娘学的。”
“大人好厉害。”996扇了扇翅膀。
温向烛还想说两句自家娘亲,就见马车门帘倏地被掀开。
“温向烛,我真的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