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空传来一道毫无感情的机械声:
“最后一次淘汰赛——活下来的,只有一人。”
夏伊心头一震。
她隐隐猜到,安维林的成长必然伴随着残酷的试炼,但当那句冷酷的裁决在耳边回荡时,那股冰寒与血腥依旧让她呼吸一滞。
这,就是堡垒执政官的童年吗?
她忽然明白——
那份深入骨髓的孤独,不是天生的,而是用血与生存换来的。
因为他,亲手杀死了另外的四个自己。
这一切都发生在时光塚中。
时光塚对堡垒来说,是一座制造首席执政官的杀人机器——同源的血肉彼此厮杀,直到筛选出最强的那一个。
她被带入下一段记忆。
幽暗的“一线天”前,并肩站着两个哨兵。
一个是青年安维林,另一个,夏伊在萧决的记忆中见过——前任堡垒首席执政官。
“可以回答你三个问题。”前任执政官说。
安维林缓缓开口:“不进去,不行吗?”
“这是执政官的命运。”前任执政官望向深渊尽头,声音低沉,“从三年前,时光塚的呼唤就夜夜响在我们的梦中。没有人能抗拒。”
“你们会去哪?”
前任执政官摇头,“没有人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只知道时光塚链接着过去和未来。”
还剩最后一个问题。
安维林沉默了很久,最终开口:“我们像机器一样维持着堡垒的运转,这到底有什么意义?”
“你在寻求意义?”前任执政官反问,轻轻笑了——声音中终于染上了些许人类的感情。
“堡垒存在的意义,是为了延续人类的生存。”
……
叶沉和西塞茵冲到近前,映入眼帘的,便是这样一幕——
安维林双手扶着夏伊的肩,二人额头相抵,双眸紧闭。
硝烟从他们身侧飘散,风带起了他们衣袂和发丝。
夏伊的发色已恢复成了自然黑,长长了些许,鬓间碎发轻扬,和安维林的铂金色发丝缠绕在一起。
铂金巨龙在一侧护驾,金色的竖瞳闪烁着危险的光,警告着两人不要打扰。
良久,两
人缓缓分开。
夏伊的睫毛轻颤,深幽眼底翻涌着万千情绪,终究只化作轻轻的两个字——
“谢谢。”
谢谢他告诉她时光塚的情报。
尽管记忆中的每一幕,都是在生生掀开他心口鲜血淋漓的旧疤。
夏伊退后一步,转身走到她的两位哨兵中间。
叶沉伸手环住她的腰肢,动作带着明显的宣示意味。
安维林一瞬不瞬地望着夏伊,他不再像从前那样在意别的哨兵触碰她——
因为他知道,她不属于任何人。
任何爱上她的哨兵,最终都只能献上力量和骄傲,臣服在她的脚下。
夏伊忽然想起什么,开口道:“安维林,我想向你要一个人。”
“谁?”
“白鸽队的向导,林晓。”
“哦。”安维林语调平淡:“她已经被遣返回去了。”
果然,他怀疑林晓帮助过她,已经采取了行动。
夏伊微微苦笑。
“我会派人送她和你团聚。”安维林忽然补了一句。
夏伊眼中亮起惊喜的光:“谢谢你!”
“不客气。”
这,或许是一个软化的信号。
夏伊还想能再争取一点。
她问:“你真的不考虑,改变现有的向导体制吗?”
安维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