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执着地问着,侧过脸看他。
“也许。”他淡然地答,眼角懒懒地扫过她的脸,注意到了她也许还有什么话要说,但他并不想给她这个机会。
倏地看见斯内普面容上那种“不想说话”的暗示,蕾雅慌乱地把头扭了回来。
她本来是想求他返校的事,但又不敢开口,因为她知道他肯定会跟父亲一样让她别回去。
可是她想回去。她想跟他在一起。
她在心里重重地叹息一声,苦闷得像堵了团湿水棉花。她许多次忍不住斜斜地偷瞄他,却只见到紧绷成线的薄唇,那里看不出来有任何会放松的迹象,更看不出可以搭话的机会。
肩膀一抖,她只能将自己沉在无声的河里,默默把泛黄的书页推到下一面。
算了,就这样陪他一阵也好。其余的事……
时间在他们翻书的声音里流淌开去。
斯内普低头认真读着书,是已经很久没有沉浸过这样子的安宁,至少从邓布利多死后就没有过。更奇怪的是,他发现这个小身影坐下以后他变得更加平静,看书的速度也快了许多。
不知过了多久,斯内普已经将手里的书读完三分之一,他的膝盖突然感觉到轻微的碰触。他低下头看去,才发现她抱着书,靠着他睡着了。她的长发随着身体的侧倾滑向一边,掠过他的腿侧,露出一片白雪般的肌肤。
斯内普放在书上的手指轻微僵了一瞬。
很显然,他不该让她这么靠着。他应该赶紧叫醒她,告诉她滚回去楼上睡觉,告诉她别这么毫无防备。可就在他准备开口时,他却迟疑了。
她稍微动了动,嘴里喃喃着:“先生……请您……”好像是在梦呓。
斯内普突兀地想起来之前在图书馆,逮到她临近宵禁还在睡觉的事。那时,是他从她手上骗走那本书,也是以那为切入点,才有了后面一连串他对古书的翻找,才有了后面寻得能够消除诅咒的答案——才有了,一丁点在排山倒海的悔罪与无力感里找到的欣慰。
这一年,将自己从无尽愧疚感中解救出来一些的,分明都缘于她。
斯内普瞬间蹙起眉毛,用力地将所有不该存在的感情都狠狠压在心底。开口的声音也变得低沉而喑哑:“莱恩哈特,回去你的卧室睡觉。”
蕾雅动了一下,嘟囔着揉了揉眼睛,循声转向他。她好像还在恍惚,一双微睁的绿眸迷离而朦胧,眼前是他,梦里也是他。
斯内普感觉喉间一阵发紧,刚被扑灭的焦黑废墟里忽而再次冒出刺眼的星火。他压着声音,又催促一遍:“给我,去睡觉。”
蕾雅半眯着眼,还没反应过来眼前是现实还是梦里。她摇晃着努力保持清醒,但很快就放弃挣扎,无力地把额角抵在他的膝盖上。
她侧着脑袋,顺势抬起手臂搭在他身侧的沙发。她好像清醒了些,但依旧感觉自己在沉浮。
一股熟悉的草药苦涩侵染了她的鼻腔,稍稍抬头,他竟然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湿润柔软的唇抿了又抿,最后微微张开:“西弗勒斯……”
她的声音如耳畔低语,斯内普的心脏却像是被火燎般骤然扼住。他整个人瞬间笼罩上一层阴郁沉重的乌云,木然的黑眸空洞得宛若万丈深渊。
她一定是睡糊涂了,不然怎么能把头靠在他的膝盖上面。
她一定是睡糊涂了,不然为什么会这样叫他。
“……能不能,让我新学期回去?”她困顿的脸上带着天真,话语也含糊不清。
斯内普的薄唇微曲到淡漠,话语从牙关里生硬挤出:“你知道这是极度愚蠢的做法。”
蕾雅瞪大了眼睛,小小地吸了一口气,孤注一掷般下定决心:“我想跟你一起回去。”她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