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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他们走远,岁戟忽然开口,“你要去祭剑么,徐风知。”

徐风知被念到名字悠悠回身,整理好沉重思绪,粲然笑道,“是啊!”

她答完愣了愣,忽然担心自己答的是不是过于轻松了些,小心翼翼瞥一眼月下那位美人,怕他又要说她不珍惜这条命。

好在那会儿将孟凭瑾亲得一个劲儿晕,这会大概还在迷糊,涣散目光尚且都在拼凑中。

他的安定感得到满足,轻微散漫着,自己默默拨自己腰间的银铃,心里还在因一时坦露不满足而羞恼,耳尖又被染红几遍,眼底柔光星星点点。

徐风知看美人一时走神。

“本宫可以随便找个人。”岁戟说完默了半晌,眼睫一抖,像是因她又补充上后半句,“可以找一个、本就该死的人。”

徐风知沉叹出一口气,“再该死也有该他死的方式。”她摇头,温柔也坚定,“而这不是。”

“可我不想你因此而死。”

岁戟几乎是话赶话,徐风知拧起眉。

岁戟从一开始支着剑坐在阵眼门口…俨然守护之姿,到现在她双手支着那一把剑犹如失去支撑,唯有依靠着这把剑才能勉强稳住身形。

她目中悲苦颇深,看着她又说上一遍,像是在求她回心转意,“我不想你死在此。”

徐风知偏是害怕这近乎死别的气氛,她走过去蹲下,撑起下巴仰头看着台阶上的那位公主,笑也是淡淡的,眉眼柔和。

“岁戟,我不会死,那一点也不痛。也许我们只是见不到面了,可那不是死掉,你相信我。”

岁戟很想说自己相信她,但剑抖得不成样。

双手支着它又将重量压在它身上,一点点抖动都会让她整个身体跟着不安。

然而,台阶之下,一只手探出袖伸向它,握上那剑的中段,轻巧温柔地将剑身颤抖全盘按下,力量丝丝缕缕传递给她。

岁戟那双假眼睛,忽然发疼。

它不会流泪,倘若疼,那大概就是泪。

徐风知晃着剑身,悠然哄道,“走吧,明日我们再过来。”

毕竟答应师姐了。

少顷,三人踏着夜色朝公主殿走去。

其实按徐风知的意思,反正没多久天就快明,干脆和师姐他们一样在这附近的破旧宫殿里找点干草堆凑合一夜就好。

但岁戟拎着剑无论如何都不依她,铁了心让他们回去好好睡,徐风知一旦尝试说服她,她就摇头步步后退,目光坚定得可怕。

没办法,只得随她。

而岁戟安排好他二人住处之后,便又踏出了殿,走在幽长宫道。

侍卫面无表情地押着一个人跟在后头。那人穿着囚服,嘴里塞了粗糙麻布,支吾声音被岁戟斜来一眼给堵了回去,再不敢言。

岁戟想的很简单,她不能看着徐风知去死。

哪怕徐风知太善良做不到也好,或是在意名声下不去手也罢,她不关心这些,她来替她做好就行了。

谁也不会知道的,将来若要怪,就怪她岁戟冷血冷漠,至少能保住她性命。

可是岁戟万万没想到,待她到达阵眼所在的那座朽败宫殿前——

已经有人在此了。

做出这决定,对沈执白来说并不难。

他不能看着风知师妹明日跳进那火中,不想见到比今日还要失魂落魄的许话宁,更无法藏起责任,放任天下苍生不顾。

他深知夜色漆黑中,躺在那干枯草堆里背对着他的人,也许已经掉泪。

明日若是火焰没过师妹,她泪珠只会更加崩溃……

于是等她渐渐熟睡过去,殿门吱呀开了又合。

沈执白负手,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