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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呢。”

白布挂满堂, 风灌不进堂内,厚实白布兜出黑影一片,气息被堵得急促嘴唇颤抖便几番落泪。白布静若死物, 和躺在棺中的长纷师兄一模一样。

徐风知泪已流干,双眼红得发肿,攥着长纷大师兄原本的三把剑中如今唯剩下的这一把, 泪光堵在眼眶, 她什么都看不清, 手抚上剑身, 心被削去一块。

剑也死了。她哭不出音,孟凭瑾不忍看她不忍看棺,只好咬牙, 眼眶泛酸泛红, 明明在忍泪的。

守山的长泽师弟说,长纷师兄被一伙人就这么扔在山下,他提剑追上,将这群人擒下才得知他们只是一群匪徒, 收钱办事。人不是他们所杀,仅是托他们所运。

长泽师弟说完, 忙用袖子擦去眼泪。

“剑呢。”徐风知瞳中死寂茫然又问了一遍, 掌心紧抓他剑穗不丢, 呆滞抬头看向长泽, 满脸是泪, 愣愣问他, “剑呢。”

凝满巨大哀痛而惘然的东西随她抬头而暴露无遗, 长泽的眼泪猛地砸出几滴, 偏过头哭道, “那伙人把师兄扔下来时,师兄身上就只剩下这一把。我擒下他们后,也只在他们身上搜到另一把…可第三把停纷怎么都寻不到。”

她抱着剑直不起身。

剑身宝石被卸、镂空滚尘。留下的这两把剑恰是长纷平日里最常用的剑。因用了很多年,看起来不似华贵之剑。

拔鞘一寸,血气腥风荡泄一地,剑刃千千划痕、道道惊心,皆是长纷师兄这些年来下山游历的痕迹,可如今刃面残缺、几处沾血豁口将她的哭泣再度逼至失声。

长泽师弟见她悲痛欲绝跟着也是个哭,“师姐……”

孟凭瑾垂手轻拍他脊背,向他递去一眼,他有些不放心,想抬头向孟凭瑾说自己先不走,但望到的是孟凭瑾一言不发盯着他看,一句话也没说但长泽懂了。他合目点点头,撑着身体起身。

话宁师姐和沈执白去审问那帮匪徒还未来至堂内,这白布堂内自长泽一走便只剩他三人。

她、孟凭瑾、还有棺里的长纷师兄。

她颤抖无声,“孟凭瑾,你能救活师兄吗?”

他倾身在她面前,心疼她的泪眼,替她抹去泪水才摇头,身体压得太低,墨发被引向她青丝,“我不能,做不到了。”

其实理由分明简单的很,三两句话就能说清楚。逆死之术是一生只能用一次的术法,徐风知死时他已用过了。

但不能这样告诉徐风知。他怕她这人有时总会将一些并非归己的责任也揽到自己身上,他怕她听到这话会觉得都是她的错,是她占去了这机会。她总是这样想。

孟凭瑾的鼻尖因她的泪也过上一点红意,泪快堵不住,他眼睫颤颤向她伸手,泪落几颗,心里怨自己明明是安慰她的,怎么反过来还得要她哄自己。

徐风知呆愣揽住他,他塌腰搂贴进她怀暖她一暖,好半天徐风知才被温热小狐狸暖回神,反应回来后抱着他埋头埋得那般深。

她没有在哭了,但孟凭瑾却感受到她身体重量逐渐递给他,狐狸眨眨泪眼,搂她搂得再紧了些,耳朵贴贴她问:“靠我一会儿么?还是抱我一会儿?我好抱么现在?”

他不但接住她的破碎,由着她揽紧自己获得片刻安定,还认真问她这样够不够。

“嗯…是不是不好抱。”他低头看看她胳膊圈揽的位置,问她,“要我再将腰贴低一点么?”

好乖的孟凭瑾。徐风知一弯眸眼泪就流,她唇贴了贴狐狸侧颈,犹如简短地回应了狐狸笨拙的安慰,狐狸乖顺趴回她怀。

垂眸又见长纷师兄的两把剑,她脑海里都是长纷师兄上次游历回来的时候,远远在山路上见到身后背着三剑的恣意。

挥手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