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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应竹说“你那时候才多大,刚从学校出来,回家都被当成小孩。”

“我就是靠不住。”楚扶暄伤心地说,“给我砸那么多积蓄进去,有事了都没被孝顺过。”

被告知楚禹进了抢救室,他如遭雷击,请假时看着尹尧的签名,甚至做了一去不返的打算。

辗转来到甬州的医院,郑彦仪这几天日夜陪护,向来一丝不苟的形象难得憔悴,鬓间有了白发没去烫染。

楚扶暄恍然发觉,母亲五十多岁了,做事不再风风火火,在他最近浑噩的时候,正不知不觉地老去。

郑彦仪注意到他脸色难看,让他不要太担忧,楚禹度过了危险期,出不了什么大事。

“天塌了也有个子高的顶着。”郑彦仪说完,忽然欣慰地笑起来。

她打量着许久没见的小孩:“扶暄,都比妈妈高那么多了。”

楚扶暄用力地点头,表示接下来由他看护,嘱咐郑彦仪好好休息。

请护工没有家人放心,郑彦仪这些天亲力亲为,终于能够喘息片刻。

之后,楚扶暄守到楚禹睡着,去外面拆了袋吐司当晚饭,听到隔壁有人在闲言碎语。

“那太太今晚不在?好像没有看到她,太累了吧,再扛下去我看都要生病。”

“你瞧,花钱送小孩到国外去,出点事也不能照应,和打水漂有什么区别。”

“昨天我问她儿子是不是要留外面啊,她说没商量过,恋爱都没影,别说成家了,最好还是在身边稳定一点。”

“也就跟你说说,她惯得要命,不然早喊回来了。”

“在国外赚得多也可以的呀,听她说儿子工作特别好,自己有出息,做的东西貌似挺有名气,她手机里打开给我看过。”

“噢,我也听过,她儿子搞的游戏设计,说是从小就有天赋,大家都很看好……”

麻木地吃完一袋吐司,楚扶暄埋头吸气,消毒水的味道使他清醒。

虽然郑彦仪鲜少当面表扬,但他明白,妈妈一直将他视作骄傲。

自己又在做些什么?得过且过浑浑噩噩,软弱地打着退堂鼓。

当着父母的面,楚扶暄泪水不知流往何处,硬生生忍住了负面情绪,后续被关心起最近的状况,便愧疚慌张地打了几句马虎眼。

待到回家休息,他压抑地关上卧室门,终于可以处理那股戾气。

听到这里,祁应竹感到微妙:“你做了什么?”

楚扶暄嘀咕:“谴责之前的不争气,计划着等回去了重振旗鼓。”

祁应竹审视道:“不止吧,连我也一起骗,打算找谁讲实话。”

楚扶暄小声道:“那时候我真的昏头昏脑,动作也没轻重……就扇了自己一巴掌。”

说完,他明显感觉到气氛微妙,立即声明:“我没有受虐倾向!你瞪我干嘛?”

祁应竹收着力道,拧了他的脸颊一下:“勾到你头发都能嚷嚷半天,自己做得那么狠,不知道心疼?”

楚扶暄懊恼地捂住脸,旧事重提依旧有些沮丧,当初更是受到了颠覆性的冲击。

设身处地去想想,楚扶暄自幼便是众星拱月,在这条路上可谓平步青云,能够让父母门面添光。

他一朝猛然坠落下来,经历了曾经没想过的磋磨,每桩挫折都显得难以启齿。

没有被压垮到自我厌恶,也没有就此彻底放弃,便转折去向另一个极端。

销假回到加州,他不再回避任何竞争,没了心态上的束缚,他的学习能力极好,这方面也上手得很快。

楚扶暄一直有工作狂的潜质,做事带了点完美主义,那次之后被放大化,几乎是能为事业扑进全部。

改变的不光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