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目有些冷淡。
他就像是像一簇阴暗处的,不断延墙攀升的苔藓,还未来得及漫展到阳光下去伪装成灌木,就被铲送回墙角。
有乌鸦扑腾过来,绿色的眸子与西川贺一模一样。
“真冷啊,对不对。”
年轻人近乎自言自语。
乌鸦没啄他的手背,因为那也不过一个他放出来监控今天全程的摄像头。
似乎……有点累了呢。
年轻人闭上双眼。
“……”
“等很久了?”
低哑的嗓音与风雪一同袭来,却冷冽得恰到好处。
风口被挡住,身上落下颇有重量的大衣。
黑色的伞替台阶上的年轻人遮挡出一片天地。
西川贺睁开眼。
披散着银发的男人站得笔挺,眉目冷峻又好看。
他是暗夜,是风雪,是烟草点燃那一刹那,枪支硝烟的冷冽。
——是西川贺的下属,也是他的爱人。
西川贺支着手自下而上地看琴酒,两双对上的绿眼睛相似又不相似。
笑容却一点点地自那张年轻的脸上卸下,直到什么都归于死一般的冷漠。
自己这张脸,不笑时实在是太阴郁了些。
真是可惜啊。
西川贺漫不经心地想:“要是‘我’真的是‘西川贺’的话就好了。”
那样就好办多了。
无论是组织里的事还是江户川柯南。
可惜他并不是。
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都在按照电话中的桥段进行,只是可惜剧情中并没有“自己”。
为什么呢?
是因为自己并算不上真正的“西川贺”吗?
所以才没有出现“西川贺”这个名字。
如果自己在他人面前并不是自己,那要如何去印证?
或者说——如何把“自己”编入剧情,成为可把控的一切?
但其实如果自己不在剧情里也是件好事。
——这代表着自己随时可以脱身。
可琴酒毕竟和自己不一样。
他是会死,会离开自己的。
风雪越来越大。
年轻人搓着冻僵了的手指,熟练地自口袋里掏出烟盒。
“啪嗒。”
橘红的火光自眼前炸开。
——琴酒把打火机递到了他面前。
“……有时候我真恨你的贴心。”
西川贺喃喃道。
“让我不得不认清自己放不下你的心。”
风吹动着残缺的树杈,沙沙作响。
马路上偶有车呼啸着掠过。
雪依然在下。
漫长又沉默的雪夜里,琴酒的眼睛仍然沉静又耀眼。
西川贺想:今天真是个好天气。
于是他仰着头轻轻开口。
“吻我。”
……
今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上周刚被父亲卖入神秘组织的黑泽阵想。
他目前策划了三个有关于逃跑的计划,却都在昨天被迫观看了一场叛逃者的处刑后全部舍弃。
一场彻头彻尾的暴力压制。
还是个半大孩子的少年思考着:或许自己应该再准备准备。
他自更遥远寒冷的北国而来。
母亲嫁给了他父亲,生下他,抚育他,却死在了上个月。
然而她继承了父亲银发绿眼,以及母亲姓氏的孩子却在一次次的家庭暴力中被卖给了不知名的组织。
抽条了的少年已经接近成年人的身高,身上却没一块肉,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