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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皱着眉,他已经开始不耐烦。

但他终究还是从贝尔摩德手上出来的,多少还是对这女人抱有些许尊敬。

“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来告诉你为什么。”

女人漫不经心地欣赏着自己的美甲,“你要不猜猜我们现在在哪?”

有人扛着一个手提箱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向他们跑来。

这里占地极大,而且堆满了货箱,除去方才跃下的那座建筑物,一时很难判断身处何方。

琴酒环视四周,很慎重地回答:“美国?”

“bingo!”

女人假模假样地打了个响指,“对了一半,我们现在在前往美国的路上,说实话,我原以为你会到美国后才醒来的,毕竟那家伙给你注入的药剂量可不算小。”

琴酒没说话,但深深蹩起的眉峰无疑昭示着他不佳的心情。

贝尔摩德打开了下属带来的手提箱,随手选了个小管滴在手上试味道。

“嗯,旷野,虽然适合,但未免太烂大街,下一个。”

她又拎起一条领带在琴酒脸侧比划。

“红色?不不不,还是绿色更搭,搭配的领带夹我会让人送给你,拿着。”

美甲片在人肌肉上滑动的触感极其强烈,贝尔摩德无视了琴酒眼中的冷意,继续自顾自地试香水。

“看我做什么?”

女人的笑声很妩媚,也很冷。

她说:“我不比你更希望他能平安归来?要知道,现在能容下我继续留在组织的人也只有他了。伸手,”

将香水瓶子扔进琴酒怀里,贝尔摩德继续保持着她那趾高气昂,装腔拿掉的气派,支着脖子,站得舒展又大气。

她今天涂的口红颜色很艳,眼妆也很出彩,如果西川贺在场,定会亲亲密密地拢上来与她讨论这些门道。

但西川贺不在。

或许对方以后也不会在了。

不会再有人在她取得代言的时候第一时间给当地门店清仓,不会再有人为她主演的电影连包百场来祝贺,不会再有人夜半时分接通自己的电话,调笑着听完自己的吐槽。

“你得将他带回来,别人都不行,只有你。”

女人用手指尖抵住琴酒的胸口,在那一层皮肉下一颗心脏正在疯狂跳动。

“你得以一种强势而刻不容缓的态度将他带回来,然后让他再也舍不得离开半步,你做得到吗,嗯?”

“你得迷住他,留住他,让他的视线再不离分毫,对你的每个举动都沉醉,使他沉溺在爱的天堂,不再有复返冥河的想法。”

“他将再不会离开。”

“做得到吗,宝贝?”

琴酒沉默着点了点头。

“那就这样,这样就好。”

贝尔摩德像是得到了最重要的承诺,舒缓了眉眼。

女人向后退了半步,自上而下,仔仔细细地端详着琴酒。

她像是在鉴赏什么,又好像只是在出神。

贝尔摩德点了一支烟。

一支细长的,芬芳的女士烟。

她拿烟的手止不住地颤抖,以至于那烟雾也断断续续地飘忽着离散。

琴酒原以为她会再说点什么,然而那女人像是一瞬间被抽干了精力,瘫软了下去。

她终于第一次在旁人面前显露出了她原本年纪的颓丧。

那样艳的口红都遮不住,以至于再精致妆面都无法再堆积出原先的她。

贝尔摩德很安静地持着一支细烟,站在人群里的前头。

她看着比她高了许多的琴酒,就好像看见了当年由她一手带起来的银发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