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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烟、血腥和洗洁精的味道,地上乱七八糟堆着一些不要的锅碗瓢盆和破麻袋。墙面油腻发黑,角落结着蛛网。

梁九善的目光仔细扫过地面、灶台、墙角。

他的心跳得有点快。

突然,他的目光定在了靠近墙角、一个大灶台后面,那里光线昏暗,地面颜色似乎有些异常。

梁九善蹲下身,凑近了看。

厨房地面铺的是旧红砖。其中一块砖的缝隙里,颜色明显比其他地方深得多,呈现一种暗沉的、几乎发黑的深褐色。他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在那片深色区域边缘蹭了一下,指尖立刻染上了一层难以洗掉的暗红印渍。

是干涸的血迹!

很大一片。

梁九善猛地站起身,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头顶。

他不再犹豫,拔腿就往外跑。

梁九善跑回杂货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拿起柜台上的电话机,毫不犹豫地拔通了姜凌办公室电话。

“凌姐!”梁九善说话的声音有些发颤。

姜凌刚从闻秀芬那里回来。

小宇已经接受过三次心理治疗,效果不错。现在的他已经能够接受母亲去世、父亲入狱的现状,住进闻秀芬家里,和林晓月以姐弟相称,为小学二年级开学做准备了。

可是,张明辉的父母收到消息之后,来到牡丹毛巾厂闹事。

张明辉的父亲骂闻秀芬是为了钱才收养小宇,逼着毛巾厂领导把专利使用费、张明辉的工资全都交给他们,然后强行要带走小宇。

听说小宇每个星期要到省城接受心理治疗,张明辉的父亲嗤之以鼻:“什么心理创伤?你们城里人就是矫情!要我说,小孩子嘛,不听话就打,打多了就老实了。”

明明民政部门、派出所开出了《临时照料委托书》,确认了闻秀芬的临时照管权利,但张明辉的父亲却十分强势,以小宇爷爷身份大吵大闹,这让金乌路派出所的魏长锋脑壳很疼。

闻秀芬与小宇已经建立起深厚的母子情谊,死也不愿意将小宇交给爷爷奶奶。

金乌路派出所新来的吴建斌与李秋芸这次态度很坚决,没让张明辉的父亲把小宇带走。

姜凌这几天一直在协调各方关系。

原本她在郑瑜的劝说下,已经决定放手,但此刻事情摆在眼前,姜凌的内心却被责任拉扯着。

姜凌问自己:我真的已经尽力了吗?

张明辉是在家暴中成长起来的,他会走到今天,他父亲的暴力、粗暴,他母亲的软弱、不作为,都是背后的推手。

好不容易让小宇摆脱了父亲的虐待,难道又让他落到爷爷奶奶手中?

如果小宇也会重复张明辉的道路,那所有人的努力,不是白费了吗?

姜凌决定与民政部门、法院方面再联系联系,一定会有办法的!

法律条文是死的,但人是活的。

一切,都必须让位于孩子健康成长的需要。

梁九善的电话,就是这个时候拔进来的。

接起电话,听到梁九善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颤音,姜凌心里咯噔了一下:“九善?怎么了?慢慢说。”

“顺来,顺来餐馆那个王老板,他不见了。老板娘说他跟人跑了,可是我刚才溜进他们后厨,在灶台后面发现了一大滩血迹。”梁九善一开始因为紧张,说话有些结巴,但很快就镇定下来,关键信息表达得很清楚。

姜凌的瞳孔骤然收缩。

顺来餐馆?

不对啊,晏城一中的录取通知书收到的同时,梁九善还拿到了两页学校要求的必读书单,他现在不是应该在家里看书吗?怎么跑到顺来餐馆去了?

姜凌问:“你怎么进了顺来餐馆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