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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的痛楚吗?

云川止沉默着离开了阿鼻塔,孤身一人蹀躞在夜空下,风沙此时终于停歇,可乌云依旧浓浓地翻滚着,放眼望去,天与地融为一体,皆沉闷压抑。

不断有怨灵和恶鬼从土里冒出头,又被云川止踩地鼠般一脚踏回地里,她心情低落,时不时放出片烈火,将冒头的怨灵烧作灰烬。

她很快走出了倒塌的城墙,眼前是一片寸草不生的荒漠,从前此处还有树林的存在,可时过境迁,树木早被沙尘封存在岁月下了。

荒漠上留下一排长长的脚印,夜风吹来,脚印又消失无踪,云川止面前的雾气中出现了一个顶天立地的庞大暗影。

钟声再次响起,离得钟声越近,心中的压抑感便更甚,云川止的身影被千针炼魂钟衬得如同蚂蚁般大,她仰头望去,望不到那钟的尽头。

云川止疲惫地盘膝坐下,抓了把沙子扬进风里。

白风禾于她而言确实十分特殊,她在意她的喜怒哀乐,在意她的衣食住行,可她往常从未对人动过春心,也自认为是个凉薄之人。

她真的要为了再见白风禾一面,放任自己经受那样的痛苦吗。

何况只听那蛇妖的一面之词,怎知是否真的能凭借一座钟进入到乾元界。

云川止陷入了从未有过的纠结,她用力搓着那些粗糙的沙砾,搓得掌心通红一片。

若此时立在这里的是白风禾呢?云川止忽然生出念头,眼中浮现起迷茫。

白风禾这般沉着克制的人,会否为了再见她一面,从而将生死弃之不顾,踏入这千针炼魂钟内呢?

云川止不知晓。

第83章

浓雾不知何时散去,只剩头顶黑压压的云,远处荒漠总不断闪过蹒跚的影子,一些东西顶起沙土,在地下窸窸窣窣地蠕动。

无间城的夜充满危机,越来越多的怨灵从地下冒出,聚集的瘴气使它们的气焰不断壮大,它们不再惧怕云川止身上的灵力,缓慢地朝她靠近。

云川止也知道不能停留太久,于是扶着膝盖站起,形单影只地往城内走去。

她坐过的地方很快被风沙覆盖,风走后,就再没有一点痕迹。

————

闲云潭影日悠悠,物换星移几度秋。

乾元界的日夜不断更迭,天地在春夏秋冬中不断变化着样貌和色彩,可当又一年花红柳绿时,又好似什么都没变。

山还是那座山,河还是那条河,两年的时间对于人来说能磨去许多不甘和思念,但对于屹立了数万年的不息山和奔腾了数千年的流渊河来说,却犹如弹指一挥间。

不息山终于迎来了五年一次的收徒大典引仙会,这日清晨,无数仙修和希望成为仙修之人早早便汇聚在了不息山脚下,纷纷攘攘,高谈论阔。

由于来的人实在多,山下百亩的二月兰都被人踩秃了皮,原本紫色的花海远看只剩了叶子,种花的毕门主心疼得无以复加,却也只能作罢。

来求仙缘的人虽然多,但不息山要收的却不过区区四十二个,所以待午时人齐*后,便由毕门主在半空降下引仙露,无色的花露雨一样洒落,有些人仙骨不佳,花露洒在身上便不过普通水珠。

而那些根骨不错的人,沾了花露,便会周身泛起金光,此时便有仙修找到他们,将其带入山门。

于是小半个时辰后,根骨尚可的一百人便被选出,剩下的只能悻悻而归。

不过凡是前来参加引仙会的人都会获得不息山准备的安慰大礼包一份,里面放着一颗灵丹和三颗灵石,故而也不算白跑一趟。

待山下熙熙攘攘的人散去,第二轮筛选便在半山腰的八卦台上开始了,足有百丈宽的八卦台如镜子般伸出不息山,上面波光粼粼,倒映出春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