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会否是欺骗,但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她发现自己眩晕的次数越来越多,虽然次次都被她强行运功压下,但足以昭示老妪说的是真的。
她没有病,这具身体依旧红润轻快有光泽,只是会经常恍惚眩晕,有时眼前一黑后,能看见自己正慢慢往天上飘。
这天她在白风禾身旁研磨,磨着磨着忽然往前倒去,好在她立即咬破了舌尖,淡淡的血腥气充斥口腔。
墨汁一样的黑覆盖她眼眸,又很快被疼痛赶走,云川止被一根缎带扶稳腰肢,手中的墨汁溅了几滴出去,落在白风禾静心描绘的画上。
“怎么了?”白风禾眉心蹙起,她搁笔起身,收起缎带的同时,手背搭在云川止额前。
灵力顺着她眉心侵入,云川止忙后退一步,笑逐颜开:“走神了。”
“你的画……”
白风禾看了画一眼,她原本画的是一个美人,奈何她打小便不喜书画,美人画得和山上的猴子没什么区别。
“这样的画污了便污了吧,看得伤心又伤眼。”白风禾颇有怨气,扬出火苗将宣纸烧尽,回身又看行云川止。
在那双幽深的眼眸下,一切都仿佛无所遁形。
“你身子怎么了?”白风禾走向她,这次灵力不容抵抗,直直穿进云川止眉心,仔仔细细游荡一圈,才慢慢收回。
确实没什么,就连脉象都十分稳定,就是有些疲累,白风禾狐疑地看了她许久,方才挥袖坐下。
云川止松了口气。
“这些日子你不大对劲,往常对这些琐事你避之不及,如今竟主动替本座磨墨。”白风禾靠在椅背上看她,“灵水今日也偷偷问我,说你最近总爱走动,走出门又常常发呆,实在异常。”
“你同本座说,怎么了。”白风禾问。
云川止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摇头:“没什么,就是最近想做一把武器,有些累着了。”
“武器。”白风禾重复了一遍,“你才什么修为,急着做武器干什么,从本座库房中寻一把灵器拿着用就好。”
绲丹门有个专门存放灵器的库房,云川止曾偷偷进去看过,里面虽有各种神兵灵器,拿到山下或许都是宝贝,但远比不上她自己锻造的东西。
“门主为何向来不用武器呢?”云川止岔开话题,状似无意地问。
“本座能以灵力化剑,用不着什么外力。”白风禾轻哼一声,颇为倨傲。
仙修皆有本命灵器,是可以滴血认主的,若是拥有一把好的神武,不仅可以事半功倍,甚至提升修为。
云川止记得白风禾曾有一柄本命神武,叫做巨阙剑,也就是当年插在明存宗主身上那把,应当从那次之后,白风禾便再也没有使用过任何武器了。
云川止又开始发呆,白风禾凝视她半晌,许久才移开,懒洋洋道:“眼看快要年关了,后日本座要回朔州待上一阵,你同本座一起。”
“是。”云川止点头。
年关之时不息山允许众仙修告假,程锦书和灵水都要下山过年,故而只有云川止陪着白风禾去朔州。
临走之前,云川止喊来程锦书和灵水,一起到游机城的酒楼喝了回酒,她前世除了归人姐姐外没有过朋友,而归人姐姐于她而言更像家人。
所以虽然与她们两人相处不长,但也算体会了何为朋友。
云川止不爱喝酒,但还是喝得醉气熏熏,喝到尽兴时三人竟捏着酒壶在街上跳起舞来,跳的还是那日白风禾生辰时的绸子舞,哈哈大笑,疯疯癫癫。
“云川止,待你从朔州回来应是春日,今年毕门主在第四峰种了半山的玉兰花,开花之日满门弟子都会前去欣赏,我们也去凑个热闹!”程锦书脸颊通红地搭着云川止的肩,大着舌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