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绣着玉白色花纹。
即便换了装扮,看着仍有种妖魅气质,云川止移开眼神,寻了面铜镜打量自己。
她的变化倒是大,原本的青色短衫长裤换成了杏色广袖深衣,头发盘成发髻,眼尾涂抹淡淡的红色胭脂,从眉目清朗的少女成了温婉的女子。
还行,不错,云川止摸着脸蛋点评。
“莫端详了。”白风禾抬手夺了她铜镜,“过来。”
白风禾灭了几盏灯,只剩下床边最昏暗的一盏,然后拉下床头帷幔,弯腰坐了进去,还不忘抬手挡着,示意云川止上前。
虽不是第一次和白风禾同榻,但这般正经的邀请却是头一次,云川止在脑海中念了几遍“这是做戏”,这才平息心中的异样,脱掉鞋子滚入床帐。
外面风声呼啸,风沙撞击窗棂的声响大了不少,那些细小的沙砾汇聚在一起,竟如同饥饿的巨兽,撞得房梁隐隐颤动。
尤其当屋中安静后,这样的声响便更具有压迫感,仿佛巨兽在啃食墙壁,沙沙作响。
“我们要怎么做?”云川止盘膝坐在床尾,这床榻是老翁女儿和女婿的,如今被打扫得干净整洁。
被褥枕头都是新做的,散发阳光晒过的温暖气息。
“寻常夫妻怎么做,我们便怎么做。”白风禾长长的睫毛覆盖眼睑,她嘴角扬起,展开被子,合衣躺下。
朝云川止伸手:“过来。”
寻常夫妻做什么,她云川止怎么知道?云川止默默腹诽,然后僵硬着腰肢,躺进白风禾怀里。
倒是也没那么抵触,云川止枕着女人柔软的手臂*想,周围萦绕白风禾身上的香气,香味不烈,但闻得人头脑昏沉。
“浓雾漫进来了。”白风禾低声道,她臂弯搂紧了些,云川止的脸不由自主贴上她胸口,像埋进了刚醒好的面团。
“你身体没变啊?”云川止面红耳赤地问,被白风禾一巴掌拍上背脊,疼得眉头紧皱。
“本座只是换了装束,该在的自然不会丢。”白风禾说得坦荡,“再靠近些。”
“再近我就憋死了。”云川止无奈道,她索性撑着身体往上爬,最后鼻子栽进白风禾肩窝,呼吸这才畅通起来。
然后伸开腿,试探着将右腿搭在白风禾身上,又伸长手臂将人搂住,舒服地伸展腰肢。
白风禾被她这么一动,沉静的双眸乱了些许。
“是你让我抱上来的,等回到不息山,你不会秋后算账吧?”云川止忽然想起什么,抬起头来,皱眉看向她。
白风禾眼睫颤了颤,轻声笑道:“本座就算要算账,你又能如何?”
自己好像确实不能如何,毕竟命都在她手里了,云川止点头,看透一切的她索性也不再端着,手摸到白风禾腰肢,往自己这边扒拉。
二人之间的距离再次贴紧,白风禾的身体软绵绵的,即使那身衣服并不柔软,抱着也很是舒服,像抱了一只巨大的白猫,让人忍不住想把脸埋进她喷香的发丝,深深吸上几口。
不行,云川止,你可莫要得意忘形了,这是随手就能要你命的白风禾,可不是什么大白猫。
云川止在心里指着自己鼻子告诫一番,这才停下动作,硬邦邦抱着。
风吹入门缝,吹开床幔,冰凉的风驱散了床榻上的热气,白风禾手揽着少女的肩膀,眼眸低垂着,看她浓密的睫毛,和高耸的鼻尖。
初见时,还是个病猫似的小可怜呢,白风禾竟忍不住嗟叹。
只短短数月,就仿佛换了个人,不过本就是换了个人,不知晓这具躯体下的魂魄,原来是什么模样。
那托梦的老头儿说她前世是杀人如麻的活阎王,可凭着这副随遇而安的懒散性子,怎么也看不出来哪里会嗜杀成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