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来往百姓像雨前的蚂蚁一样熙攘,甚至有达官显贵乘坐一无人牵引的轿辇,吱呀吱呀行过长街中央。
“我从前就好奇这玩意儿如何运作的,好像叫什么独行轿,里头有好多机关齿轮,精妙得很。”程锦书拉着云川止感叹,“这东西如今整个游机城也不过三五驾,都是师祖留下的宝贝。”
“真可惜,师祖那么好的术法技艺,如今竟无人能传承下来。”她叹息。
不过是机关术而已,归人姐姐教她炼器入门时便教习过,制作这轿辇虽复杂,但若是材料和灵力到了位,她云川止也不是不可以。
云川止心里暗想,却没开口,只是颔首附和。
走在前面的白风禾看了那轿辇一眼,很快移开眼神。
她们四人如今都幻化了样貌,云川止、灵水和程锦书都化作了大户人家府中的侍女,身穿同一料子的鹅黄色襦裙,而白风禾却是一袭红衣,耳后系着面纱,扮作个温婉端庄的闺中小姐。
云川止变换身体后,终于能平直地看着别人肩膀了,此时正含笑左瞧右看,时不时逗弄一下别人府外养的家雀,好不惬意。
“到了。”白风禾开口,她停在一座古雅拱门下,拱门挖在红墙之上,内嵌梨花木门,来往之人络绎不绝,风一吹,满地纸张飞卷。
灵水低头捏了一张,读道:“迎春苑簪花券。小姐,这里面是个戏楼,我们要进去么?”
白风禾抬头看红墙上面牌匾,摇头:“不必,我找的人不在里面。”
“但是就在附近。”她又道,“灵水,你和程锦书就在这条街上走,若是察觉到比你们修为高的修者气息,立刻告知本座。”
她回头正要说什么,云川止便掏出那日同程锦书联系的喇叭,冲白风禾晃了晃:“小姐,用这个,言语时可避免灵力波动,不会被人发觉。”
白风禾面容被面纱挡着,唯有一双柳叶眼含着些意外,嗯了一声。
“你同我来。”她对云川止道。
戏楼的院墙外有一扬羊肠小道,头上有鱼鳞状房檐遮挡,望进去昏黑一片,白风禾掩面闪入其中,云川止也拎着裙摆钻了进去。
“小姐,你来这里面寻什么?”云川止险些踩了一脚狗屎,只得跳起躲过,抱着裙摆问。
“寻人。”白风禾眉心拧着,被巷子里的气味熏得直捂鼻子。
“是昨晚潜入屋中的人吗。”云川止又说。
白风禾不置可否,她们很快行进到巷子深处,尽头是封死的,但因着建造房屋时留了空隙的原因,这里被两侧院墙围出一块隐蔽的空地,头顶有房檐遮风挡雨,房檐下堆满了木头石块,甚至还有陈旧的书册,细看竟是个窝棚的形状。
云川止正弯腰往里瞧,便见个黑影疾风般窜出来,她眼疾手快去抓,却敌不过白风禾的速度,仙风扫过身畔,那黑影已被段绫带裹得严严实实。
“我猜得没错,果然是个孩子。”云川止哈了一声。
被绑着的那人身高只到白风禾大腿,枯黑干瘦,一张脸上唯有牙是白的,张嘴便啊啊地叫,眼中凶光毕露,仿佛一只山里的狼崽。
“再叫,再叫本座割了你的舌头。”白风禾蔑睨垂眸,神色比他还凶。
“小姐。”云川止小心地举手,“他好像本来就没有舌头。”
白风禾闻言朝那孩子挥出道仙风,他的嘴顿时被无形的力道撑开,朝里望去,空荡荡一片。
怪不得选他去嫁祸她们,连话都说不出,这孩子看着也不像会写字的,自然问不出什么。
“你可会读心?”云川止问白风禾。
“不会。”白风禾回答地非常斩钉截铁,然后掌中凝出光剑,“既然什么都问不出,便杀了吧。”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