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延年:“……好。”
护士掩上门离开,将一室的死寂关在门内。
时钟的指针咔哒咔哒地转动着,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声音,孟延年闭上眼睛,遇险那天的画面不住地在眼前浮现。
无可否认,江蝉月救了他一条命,他愿意给予她能给予的一切,不管是因为救命之恩,还是因为某个无法诉之于口的原因。
只是那天在山下的狼狈给了他当头一棒,让他突然想起自己早已不是那个受人景仰的、健全而无所不能的孟延年,而是一个双腿残疾的、几乎看不到康复希望的……残废。
她那么年轻,那么生机勃勃,一举一动都带着摄人心魄的光芒与生命力,不该被一个一辈子与轮椅为伴的男人拖住后腿。
是那个被解除的婚约让他一时忘形,忘记了照镜子。
“孟总,”叶慎敲敲门,走了进来,“叉烧组织的调查有了一些进展,还有公司积压的工作,我挑了些紧急的带过来了。”
孟延年朝一旁的桌子轻抬下巴,示意他放在那里。
叶慎走过来,把文件放好,看孟延年神色恹恹满脸写着“我是废人我不想活了”,悄悄看了眼时间。
……这也没到点啊,怎么就开始网抑云了。
网抑云中的孟延年满脸厌世,靠在床头一言不发。
叶慎汇报了一会工作,发现孟延年竟然在神游天外。
他噎了一下,转换话题:“呃,江小姐……”
孟延年眼珠转了过来,似乎在说“你说什么,我在听”。
叶慎:“……江小姐问我能不能来看你,我跟她说总裁最近不想见外人。”
孟延年神色微动,淡声道:“嗯,她怎么说?”
叶慎:“什么也没说。”
孟延年有一瞬间的凝滞,很快恢复平静,语气听不出情绪:“嗯,这样最好。”
他拿过电脑开始处理工作,然而他左手受了伤,右手又打着点滴,工作起来十分不方便,没过一会右手的针头与输液管连接处就有了轻微的回血。
但他似无所觉,头也不抬道:“你也出去吧,我这里不用留人照顾,如果有人要来,你——”
叶慎灵性地接话:“我就告诉她不用来,特别是江蝉月。”
紧接着,叶慎也离开了。
这几天,孟延年的病房十分安静,无关人员全被拒之门外,被特意点名不用来的人也十分听话,一次也没来过。
孟延年回到了曾经平静如一潭死水的状态,他觉得这样很好,很正常,毕竟他是个喜怒无常的废人,她离自己远点是一件好事。
早上,江蝉月没来,中午,没来,晚上,也没来。
孟延年平静地处理工作,似乎完全不在乎,觉得这样也好。
第二天,她也没来。
孟延年想,也好,在事请还没发展到无法挽回的时候,两人各退一步,回到曾经的距离就好,但是即使作为朋友是不是也该来探望一下,虽然自己让她别来但是她就真的不来了吗,好吧这好像是他自己无理取闹不能怪她……
第三天,她还是没来,医生来复查的时候,窗外传来楼下欢快交谈和孩童玩耍的声音,他听见江蝉月也在其中。
他不禁道:“江蝉月她……”
医生赶紧道:“放心吧孟先生!她一次也没来过!我们也说了不让她来!”
孟延年哽了一下:“……不,我的门禁倒也没那么严。”
又等了两小时,孟延年想,也好……不,一点也不好,废人就不能被探望吗?废人就不能被关心吗!废人也有人权,废人也得见想见的人!
他决定亲自去看看某人到底在干些什么。
当孟延年请护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