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琦原本也是想采取不说话的方式应对。
可陆长风的一句话, 彻底把她激怒了。
陆长风说:“一个七旬老人,到底犯了什么错,要被残忍对待。”
通过这几天走访调查,陆长风当然知道王长寿做了什么, 也知道王长寿是个变态。
但他们查出来的,归他们查出来的,凶手杀人的原因, 得凶手自己说出来。
陈琦冷笑:“他就是个畜生——”
“他连畜生都不如。”
说完她意识到,陆长风是故意那么说的。
可陆长风也没故意套话,是她自己没绷住情绪。
“你故意的,就是想让我破防。”
陆长风平静地看着陈琦,“王长寿做了什么,让你非要置他于死地?”
陈琦也不再低头,直视陆长风的眼睛,“你们不是警察吗?他做了什么,没查到?”
陆长风:“查到了。”
“那你还问我做什么?”陈琦反问。
她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似乎承认了之后,她心里压着的担子也就放下了,反而变得十分坦然。
陆长风:“我查到的归我查到的,你说出来是你说的。”
陈琦说:“你说得不错,是我杀了王长寿。”
“你说一个七旬老人究竟犯了什么错,要被那样对待,我也想反问一句,几岁十几岁的孩童究竟做错了什么,要被如此对待。”
陆长风道:“如果你带着证据报警,他会得到相应的处罚。”
“处罚?”陈琦听到后,哈哈大笑,笑着笑着就哭了,“处罚,好搞笑呀,处罚是什么?能把他杀了吗?不能。就算把他杀了也无济于事,我们受到的伤害是真实存在的,这些是永远都弥补不了的。”
“在确凿的证据下,我们警察不会不管的。”
陈琦说:“我知道你们会管,但是你们管得过来吗?刑法存在了多少年了,这么多年还是有很多人隐藏在黑暗里,借熟悉之便猥亵孩童,隐藏得非常好,我没说你们警察对于这种事情不管,但你们给的惩罚太轻了,隔靴搔痒,这些变态不被严惩,起不到任何的威慑力,他们还是会继续干这种事情。”
“可是以暴制暴,也是治标不治本。”近一年的观测数据表明,审判者所做的事情,并没有让社会治安变好。
说明以暴制暴这条路行不通。
坏人依旧是坏人,没有为此收敛。
十几亿的人口,就像汪洋大海,丢进去一块石头,也不过是荡起几圈涟漪。
陈琦没有和陆长风就以暴制暴这个问题讨论下去,而是说:“也许杀掉一个做坏事的人,不能让整个社会变好,但我们人多力量大,一个个杀过去,就算杀不光,也用我们自己的手段取得了公平和正义。”
“王长寿盯上了我的女儿,我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个像王长寿一样的人,可是我不想我的女儿再受到来自王长寿的伤害,他必须死。”
陈琦结了婚,前几年一直跟老公在婆家生活,去年孩子要上学了,才把孩子带回娘家,婆家那边孩子上学不方便,工作忙起来也照顾不好孩子。
娘家这边,她可以帮着哥哥一同管理经营养殖场,孩子由爸妈帮她接送,附近幼儿园小学都有,孩子上学方便,她也能挣到钱。
只是没想到,王长寿曾经把魔爪伸向自己,现在也把魔爪伸向了自己的女儿。
她自己曾经遭遇过的伤害,是她心里永远的伤痛,谁都不敢说,害怕被人耻笑,那时的她十分渴望被救赎。
她也不断地在寻求救赎。
如今的她救赎不了过去的自己,可以救赎自己的女儿,让自己的女儿不再遭受侵/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