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他翻了一圈,瞧着位置还算不错,点进去看了看,意外发现了不少陶艺店。
比起带着郑山喻一起,陆扬声往下头划拉几下,看着那些价格大差不差的店铺,更想一个人找个位置去看看。他想起自己从那边带回来的花瓶,也是唯一一个从那间房子里带走的东西,时间过去这么久,他早就忘了当时左耳进右耳出的技巧手法,回想起那个下午,能想到的也只有那双好看的,细瘦的手,极有耐心地塑造着那块没有生机的泥巴,将自己手下不成型的东西一点一点作弄出个大致的轮廓,然后才交还给自己。
他不喜欢手工,也不擅长这些需要时间和精力细细打磨的小东西,但一旦事情和人挂上钩,再去想时,很多东西就变了味。借物思人的味一涌上来,陆扬声就觉得一阵别扭,他草草关掉页面,没再继续往下滑,也没有看见那个评分超高的小店,封面图片右下角坐着一只肥硕的橘色大猫,看起来就好像个招财玩具。
关闭的页面同黑夜融为一体,闹铃踩着朝阳的亮光打开屏幕,光芒从挡光板缝隙里透出一圈金边,陆扬声一整天只做了睁眼闭眼两件事,再踏出机场时,郑山喻靠在车边,同他和陈家桥遥遥招手示意。
陆扬声同他许久没见,却也并不觉得尴尬。郑山喻性格直,有话直说,有时候省去很多弯弯绕绕,对他这种有话说不出的人来说再适合不过。他并不是一个人前来接应,还带着伴侣一起,陆扬声还带着陈家桥,不想过多打扰,下车径直去了定好的酒店,没同他们一起吃饭。
这几年,Friday发展的势头越来越盛,连带着他一起沾了不少光,坐在办公室里头白得了不少好处。事业发展起来以后, 郑山喻开始慢慢放手,渐渐往翘脚掌柜的方向靠拢。结婚,婚礼,环球旅行,很多时候几乎都是脚不沾地到处飞。陆扬声通过朋友圈看见不少他发出的合照,每次都点赞,然后又划过。
有一次,郑山喻看见他的点赞提醒,摸到聊天框来同他聊了会儿天。那时候陆扬声正好得空,两个人零零碎碎的说话,东扯一句西扯一句,陆扬声调侃他二人世界过得滋润,郑山喻顺势回过去,说他想要还不是轻轻松松。
“不说别的,平时你工作出差,能遇见的人也不少吧。如果你有那意思,这个年龄找那不是正好?”
“恋爱个两三年,订婚结婚,如果顺利的话说不定刚结就能要个小孩儿。陆总,你这生活不也多姿多彩?”
对面还在继续,话茬已经从人生规划细致到了他未来伴侣的具体条件,外貌,实力,家境背景,性格等等。或许是察觉到陆扬声的沉默,郑山喻停下了输出,见他没动静,迟疑了会儿正准备将消息发出,对面就进了提示。
“遇到合适的人再说吧,现在考虑那些,都有点太早了。”
“你说的合适的人,这辈子不会就一个吧?”
郑山喻的话意有所指,陆扬声巧妙避过问题,转而说起别的事。回避的意思不言而喻,对方也适时停下不再追问,从那以后也再没在他面前提起过这个话题,偶尔见面时候饭桌酒局里别人打趣,也只是一笑而过,再没有更多。
而当现在,陆扬声躺在酒店的床上,却忍不住想起一年前郑山喻问过的,而自己没能给出回答的问题。
合适的人或许有很多,但合适又恰好喜欢的人,陆扬声一向悲观,总觉得这样苛刻的条件应当的确很难再有人能够满足。
三年前,安简意离开后,陆扬声很快从那个房子里搬了出来,临走时候什么也没有带走。“回家”这个概念很快因为独居而再一次变得模糊起来,空空的屋子好像个临时居所,每天匆匆回来,又匆匆离开,工作的繁忙没有留给他熟悉某个地方的时间,他重复着每天的生活,对住在哪里越来越没了标准,一个人的时候,不管哪里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