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思已经不足以让他冷静下来仔细思考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陆扬声已经疯了,自以为正常的日子只不过是泡影,他身体里流着杨阮的血,就像一根连接着炸弹的主线,一旦靠近爆炸的中心,就随时都具备着全世界轰然倒塌的可能性。
我求求你了,放过我吧。
陆扬声在梦里,在回忆里,在少年时最崩溃的时候,曾经无数次在心里声嘶力竭的吼出过这句话。但他不可能说出口,求人没有用,求杨阮更没有用,这只会显得自己更狼狈更可怜,更孤立无援。
这世界上原该最爱他的人从一开始就是他的敌人,是他所有痛苦和眼泪的来源,陆扬声欲哭无泪的想着,我大约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怜的儿子了。
他看着杨阮那张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脸,看着她脸上打从他进门开始就没有落下过的笑容,心里的无助就像暴风雪,一寸一寸吞噬心里的旷原,将一切生机都冰封在原地。
肆虐的风雪里,他唯一想要留住的,只有那个原本不属于他的人。
“这么着急干什么,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她从旁边的楼梯下缓缓走至他面前,杨阮似乎毫不畏惧,即使陆扬声的状态和精神已经很明显要到一个爆发的临界值,她伸出手来,原本想拉一拉陆扬声那皱得不成样子的衣领,却被他狠狠躲开,扑了个空。
“别这么急,”杨阮并不恼怒,因为他的失态而感到更加的有趣:“我说,还有一件事,其实是指你的宝贝公司。”
“听说你已经开始查账了?那你有没有查到,大概十年前吧,公账里有一笔接近三百万的支出,理由是货款交付的一笔钱,而实际上,那个时期仓库里根本没有任何入库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