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饭。
他好奇是谁,也为自己有可能失去留在这里的最后理由感到难过,但那与陆扬声都没有关系,他没有权利去开口询问是谁送的,又是因为什么,以后还会不会继续。诸如此类的话题放在以前或许只不过是闲聊里顺口提起的内容,现在就成了带着越界意味的冒犯。
于是安简意离开的时候,什么也没说,只是像来的时候一眼,想要尽量降低自己存在感地放轻了动作,加快了速度,隔着几步的距离从陆扬声身后擦过,很快就要迈出餐厅的门。
“那个,”陆扬声站起身来,在余光角落里那个身影彻底消失的前一秒:“你等等。”
他走到安简意面前,时隔好久再次重新这么仔细的打量他的样子。上次见面应当是两三天前的某个会议,但他坐得太远,陆扬声几次抬眼往他的方向看,也没办法在调暗后的室内看清他的脸,更别提那些伤痕。
陆扬声尽可能的掩饰着自己的目的,将观察的时间缩短,然后换了个方向斜斜站着:“明天下午,李俊锋会回公司来办离职手续的交接,全程会有保安和人事部的人一直跟着。”
“嗯。”
“我的意思是,即使有人跟着,你跟那个女孩儿最好也回避一下。这种人.....不论怎么样,还是不见面更好。”
“好。”
他重新回到桌前,但已经没了继续吃饭的心情。安简意就在自己面前,陆扬声只觉得如坐针毡,他又一次抬头,看见正要转身离开的人转头看着自己,眼神里带着些难以掩饰的情绪,好像有话要说。
这个时候了,他要说的话,也不过只有那一句。
上一次听见,还是半个月前他在门口留下的那一声,陆扬声想到那个难眠的夜晚,一时间心慌得厉害,他没办法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坦然的跟他像以前那样互道早晚安,但又无法在看清那个眼神的时候做出拒绝的反应。
有时候,心软的确是个很要命的毛病。陆扬声做不出决断,只好端起还剩下许多的餐盒走进厨房里。他背过身去,在一小会儿的安静后听见几声慢慢的脚步声,所有的声音在房门关闭后全部消失。面前的水龙头落下两滴水滴,陆扬声终于吐出那口哽在喉头的气,却仍然觉得心头被什么东西压着,沉甸甸的,却始终摸不到底,跳动得毫无头绪。
这种心慌的感觉在经过一夜的浅眠后仍然没有得到丝毫的缓解,陆扬声甚至没敢喝那杯小陈端来提神的咖啡,就这样硬生生挺过去一上午,在原该犯困的午后依旧被心绪不宁叨扰着,让他甚至无法安定下来看完一份完整的文件。陆扬声没办法,只好暂时放下手头的东西,走到窗边去,冲着窗外那些看到烦的高楼大厦车水马龙一遍又一遍地做深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