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黏土.....怎么跟小孩儿过家家似的?”
用于塑性捏造的黏土材料按照颜色被分成好几个不同的小包,陆扬声对此兴致缺缺,刚要将东西重新装回盒子里,安简意伸手过去,从里头取出几袋来撕开,问他想不想要试着捏个什么东西充作摆件。
“我可以教你。”安简意已经开始动手:“我会。”
“你会捏.......泥巴?”
白色黄色的黏土在他手里混合,揉搓,最后混合成个几近于皮肤颜色的圆球。安简意又张开手,用陶塑的手法又团了团,终于做成他满意的形状。
陆扬声不擅长手工,从小到大做过的东西屈指可数。他知道自己做成功的概率有多高,很有自知之明的没去动剩下的材料,抱着枕头坐到他身边去,看着他挑选颜色混合,一截一截细致的制作着,直到最后一步拼装。
陆扬声看着他将那团黑色的泥巴用手指抹平,又拿起工具来上下左右划出个形状。安简意将所有成型的部件摆在面前,他侧眼去看陆扬声的表情,被他迷茫的眼神逗笑,不自觉的弯起唇角。
“你笑什么?”陆扬声莫名其妙:“这是什么?”
“马上,你应该和他也认识。”
黑色的两个圆点被最后镶嵌进圆球之上,陆扬声看着安简意手里那个穿着西装的圆脸圆头短腿小人,有些迟疑的伸手指向了自己。
“你做的.....我?”
“嗯。”安简意坦然地点了点头,来回看了作品两圈:“看来神形抓得还不错。”
粗糙的制作条件和选无可选的原材料没能给他提供些什么便利,陆扬声接过他手里的小人,Q版的自己浓缩了所有有关于陆扬声的特点,鼻梁上的痣,圆润的眼型,除了脸型略微不符外的确很相似。他左右看了看,问安简意能不能自己留下来当做个纪念。
“你以前学过吗?捏....捏泥巴之类的手工活动?”
“学过瓷艺,跟着我爸。以前家里干过这个。”
小泥人被陆扬声捧在手心里,又来回看过几次。他收到过很多礼物,价格不菲却千篇一律。能用金钱衡量的东西最能直白的让他感受到价值,真心掺和在里头,能有几分,谁也说不清。
“这盒黏土多少钱?”
“二十五。”
安简意点点头,正准备将东西全都收拾起来放进盒子里,忽而听见坐在自己身边的人轻轻的笑了一声。
“还挺值的,对吧?”
安简意迟疑了片刻,摇头的动作在看见陆扬声含着笑的表情时鬼迷心窍般改变。
他点了点头,昧着良心嗯了嗯。
“嗯,值。”
第20章
两天周末过去,安简意在周一清晨被闹钟准时叫醒。他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是床头上那个靠在台灯下头勉强坐稳的黏土人。
比起他自己捏的那个陆扬声,这个小人看起来明显没有那么精致,甚至只能算得上勉强看出人形,不太精准的调色让原本就不太协调的四肢躯干看起来更加扭曲,显得很怪异。
安简意在昨天傍晚时候收到了这个看起来略显潦草的泥人,陆扬声美其名曰回礼,实际上只是因为看他捏眼馋,给自己找了个不那么幼稚的借口开脱。安简意收下了他的“礼物”,晚上下楼扔垃圾时,眼尖的在垃圾箱里发现了几盒一模一样的黏土包装。
他关上了盖子,从垃圾回收处到楼下大厅的路不过几分钟,安简意取下戴着的耳机,在进入大楼的最后一步时回头看了看方才的位置,终于忍不住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