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卑微的爱,希望陆扬声能够记得自己,哪怕只言片语,哪怕只是某一个瞬间里毫不起眼的剪影。
不知道入口,不知道时间,安简意的奔赴赌上了极大的运气成分。开早班车的司机陡然接到这样一位衣衫不整的客人,语气言辞里都充满了急迫,他下意识加快了速度,在太阳彻底升起前将他送到了地方。
他告诉他,这是机场国际航线最主要的出入口,几乎所有的红眼航班都在这个航站楼,通过这里进去,立马就能办理托运。
于是安简意就只能站在那里等待,他站在一边,手里捧着的,心里想着的,全都充满了不确定。所有的忐忑、悲伤、不舍、遗憾混合在一起,将好天气带来的所有活力全都变成挥不开的阴霾,等不来人的时候,他甚至开始隐隐有了些祈愿的想法,安简意苦中作乐的想,在国外求国内的神仙,到底管不管用?
结论不明,但他确实等到了人。来人空着两只手,甚至什么行李也没有,从计程车上下来,身上只有一个单薄的包。他站在车门前付款,安简意趁机向着旁边的入口处躲进去,随手抓住守在门口的保安,求他帮忙转交这束花。
那保安被他突然打扰,看起来也相当茫然,原本想要说些什么,又被他极为真挚的表情压了回去,在他视线范围内快步向着陆扬声靠近,把花送进了他的怀里。两人交谈几句,陆扬声站在原地,低头盯着那花好一会儿,旋即大步流星迈进了机场里,从安简意的视线里彻底消失。
被抓壮丁的年轻保安向他走回,见他一路跟随着离开的目光,最后也还是没能开口说出想说的话。很久以后,安简意才知道,或许那位好心的保安是想要告诉他,那束还带着水汽的鲜花或许根本进不了机舱,在登机口就会被丢进垃圾桶里,永远留在这片土地。
但即使他那时候知道,安简意也不会在意。陆扬声不认识勿忘我,不懂花语,那些是他留给自己作为念想的暗示,他只是想送他点什么东西,让他知道,这里有人正对他的离去感到难过和牵挂,他并不是只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在那之后,他和陆扬声的交集就只有那一通半偷听似的电话,再后来,他回到国内,同他再见面,故事的一切终于又一次同主角有了牵连,好像支线任务通过以后才被允许回到主线那样。
像绝大多数故事一样,他自以为克制收敛的爱意也总会在某些时刻不受控制地向着他倾斜,对方即使懵懵懂懂,也能窥见裸露海面之上那极其微小却不容忽视的一块。哪怕安简意愿意包容愿意退让愿意为了陆扬声做出所有他需要的改变,但真到了必须离开的那一刻,他也没办法再为这份爱找到任何能够留下的理由,他愿意,但那时候的陆扬声似乎不愿意,也不再需要,且对他充满了带着怒火和误会的怒气。
故事跌宕起伏,从安静到喧嚣,到再次变得死寂,又因为春天的来临再被赋予一线生机。他们是牵引彼此的红线,借着命运的作用力来回搓捻揉捏,直至彻底交织成团。
所以安简意握住把手,没有任何犹豫,因为他知道不论什么时候,他都不会愿意陆扬声一个人被关在那里。
门开了,门后的人并不如想象中那样烂醉如泥,他穿着一丝不苟的衬衫,西裤挺直又有型,擦得蹭亮的新款皮鞋散发着金钱堆积出的贵气,坚挺的鼻尖,微微上挑的眼睛,陆扬声像只矜贵的狐狸,胸前别着鲜花做成的胸针,花花绿绿里,勿忘我成了白的唯一。
“回家吧,我们回家。”
“和我结婚吧,安简意。”
梦在戒指盒在面前打开的一瞬间消散,安简意从混沌里缓缓睁开眼睛,梦里那张收拾得格外出挑精致的脸以更纯粹熟悉的样子映入眼帘,发红的嘴角,满是痕迹的脖颈,被不小心压过几下的耳朵红得厉害,和安简意此刻的脸色出奇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