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朋友圈里人多,发朋友圈的宣传作用比一个人付费赚得更多。”
“如果你真的想付,要不要考虑一下这种方式?”
很直白的理由,听起来似乎也没什么问题,那种熟悉的诡异感却再次在陆扬声心里出现,他努力劝说自己或许安简意真的只是出于利益角度考虑,于是略有些僵硬古怪地点了头。
见他答应,安简意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他跪在顶光灯后头些的位置,表情被朦胧模糊的光线笼上一层自然的滤镜,温柔又好看,陆扬声偷偷多看了一眼,很快正色起来凑近他面前,按着他的指引伸手摸上那一团泥巴。
还是那种熟悉的感觉,力不从心又难以控制,软乎乎的泥土好像在他手里失去了原有的塑形力,总是让他顾了这头就顾不了那头,原该平整的开口边缘处东倒西歪,一失败就得全数推翻重来,陆扬声没有安简意有耐心,他看着他替自己收拾了几次烂摊子,又看了眼自己的手,有些怨念地倒进沙发里,差一点伸手给自己来了一巴掌。
“看你做的时候,感觉什么都轻轻松松。”陆扬声目光放空看天:“我这算不算肢体障碍?”
“不会有人一开始就能把事情做好,别这样说自己。”
陆扬声精疲力尽地扭头去看他侧脸,薄薄的额前碎发透出下头皱起的眉头,他抿了抿嘴,看着那一坨还什么样都没出现的泥巴,咬着牙坐起身来,拖着下头的小板凳又坐回了操作台面前。
陆扬声重新伸手过去,学着刚刚安简意趁着自己喘气的空隙偷偷自己上手尝试的姿势从头再来,手型的一点点变化肉眼无法分辨,但体现在泥土上就格外明显。凸的,凹的,流畅还是坑坑洼洼,都得靠一双手来把控,陆扬声早知这不是个轻松活,认真起来以后反而变得更急躁,想尽快做出些效果来壮壮胆,却始终没办法塑造出寻常见到的花瓶模样。
“花瓶比较难,大多数客人来,通常都做些咖啡杯和碗碟。”
“做都做了这么久了,今儿个不把这东西做出来我觉都睡不着。”
“那,要我帮你吗?”
陆扬声没停手,还在随着陶轮的转动速度不断调整着姿势,僵硬着手指试探着变化,他没抬头看他,从安简意的视角看过去,陆扬声鬓角两侧的头发修剪得清爽服帖,或许是因为变瘦了许多的缘故,眉目轮廓的骨架更突出,看起来就好像十七八岁时候刚出落出模样的少年。高高的人全神贯注地蜷缩在台面前头,安简意侧目多看了几眼,见他做得入神没空回答,于是又从矮凳上凑近他侧边,变回到最初时候那种半跪的姿势。
“我说,需不需要帮助?”
“帮助?”陆扬声抽空瞥他一眼,想起些什么似的,很快摇了头:“上回你说帮助,最后的结果就是你替我收拾完了大半个烂摊子,这回我说什么也得从头动手到尾。”
“上回是哪回?”
“就是在你老家那次,家里头插花那个瓶儿。”
“不是说不记得了吗?”
啪嗒,陆扬声手一抖,面前成型艰难的花瓶胚胎一侧瞬间塌陷,连带着周围好不容易砌起来的高度一起往下倒台,一大堆陶土变回原样,但他来不及抱怨,也没空去吐槽,陶轮还在不停旋转,将废品的模样在陆扬声眼里转出虚影。余光里头那个清晰且安静的角落被安简意占据,他正撑着脑袋,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寻求方才那个问题的答案。
“.......我是说,不记得你那时候教我的方法。”
陆扬声非常刻意地扭开头去看窗外,路灯把柏油路面照亮,风偶尔卷起一两片落在上头的叶片在道路中间低矮地腾飞,然后很快归于沉静。
“那我再教你,好不好?”
“........你这口气,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