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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美食经营录 岑清宴 65909 字 1个月前

阿郎恰巧在店里,知道后没让庖厨说实话,托词说是鹅肉。

谢诏点头:“子介鲁莽,今日是侥幸,若下回……”他止住了话头,避谶。

元六则惦记着王献嘴里说的炸排骨,连裴郎君那样挑剔的人吃了都说好,想必味儿一定很好?

兴冲冲对谢诏道:“阿郎还没用暮食,不若我去买些来?”

谢诏哪里不知道他想什么,头也不抬:“你自去吃就是,不必拿我做幌子。”

元六嘿嘿一笑,捞过吉双肩膀:“走走走走!”

走到半掩门外还能听见吉双抱怨声音:“你少吃些罢,往那一站我都瞧不见阿郎了……”

谢诏着实是个事少又宽厚的郎君,在这个年纪,旁的五陵少年还在斗鸡走狗,在家亦是呼奴唤婢以显大家风范,似他这般任小厮自去休息,夜深了,觉得饿了,不想麻烦厨房动火,自己带上钱袋子出门觅食的,几乎可以算“珍稀”了。

原本谢诏想的,自家酒楼还没打烊,便去自家吃碗鸡汤馎饦,可独自走出家门后,又觉得这样晴朗的夏夜难得。

头顶月色颇皎洁,泠泠如雪,照得路面亮堂堂的。近来夜晚多雨,莫说月亮了,连颗星子都没有,今夜的月亮又大又圆,原来已经六月中旬了么,怎觉得昨日才过了端午似的。

谢诏沿着巷子里的青砖路慢慢走,脑袋是完全放空的状态,漫无边际地想到什么是什么。

附近有几家大户,马车牛车来往是常事,人却走得少,故枣花巷的路显得很平整,还有些僻静。月光拉长他影子,笼在身上,镀了一层淡淡朦胧光辉,显得人有些清寂,清风也来眷顾,拂动广袖。即将七月的天气,已经不那么闷热了。

谢诏凭借极好视力,瞧见前方脚店里走出来几个勾肩搭背的酒客,再走近些,风一吹,带来对方身上味道,有些熟悉……哦,是自家酿酒。

谢诏抬眼去看脚店门口挂的招牌,写着“虞记”。不知什么字体,圆而胖,毫无笔锋可言……竟然有些可爱。

“可爱”一词,祖母常用来形容小时候他与兄长二人,还有家里那只猫。

不过猫已老,儿孙又生一堆儿孙,如今只能从猫脸上看出老态龙钟,瞧不出可爱。

祖母也走了好些年头。

谢诏蹙眉,想到,倒是新出生的那几只不知十几世孙的小猫,圆滚滚白绒绒仿佛江米团子,确很“可爱”。

再看这招牌,竟然与那些江米团子有些相像。

虞蘅瞧着门口可疑人影,在那苦着脸,不一会自己又笑起来……莫非脑子不好?

她对自己写的招牌很是满意,花体字,多么有艺术气息!

就连门口挂的灯笼,她都重新糊了两个,统一下字体。

这会正支使阿柳挂灯笼呢,阿盼抢了活儿:“我来我来,阿柳挂不明白!”

阿柳乐得清闲,却还是翻了个白眼:“够得着么,矮冬瓜。”

阿盼委屈:“蘅娘子你看她!”

阿盼在同龄人里算高的了,奈何跟阿柳中隔了有两岁多鸿沟,怎么拼命吃也补不上这点差距。

虞蘅选择装死:“客人吃些什么——”

谢诏听了一耳朵小娘子们的口角,有些尴尬,正欲走,却被叫住,这时候再走未免掩饰太平,太刻意,到底提脚走进店里。

虞蘅得闲了,亲自奉来菜单子。

夜深了,虞蘅几人已经轮番洗漱过,鬓角犹带水汽,穿一身素,这就准备关门关火了。若非谢诏站在店门口跟生了根似的,她都懒得招呼。

灯下,二人对上眼,都有些诧异,这不是那天那河边碰见那谁谁么!

谢诏与那双含笑杏眼对上,又挪开,想的是,虞……原来做灌浆与酸汤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