耸耸鼻子,甚至觉得自己闻到了焦糖味。
来大周后,林蕴几乎没喝过酒,这一杯下去,劳累了一日疲倦的身体竟觉得松泛了些,林蕴没忍住又喝了一杯。
吃饱喝足之余,林蕴也没忘正事,她问谢钧:“不知谢大人来江浙是何事,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谢钧看向林二小姐喝得有些泛红的脸,心想她的确能帮得上忙,但谢钧只道:“半年前,徐御史来江浙查当地知府涉嫌吞并民田,侵占秋粮赋税的事,却迟迟没有回音,陛下派我来压阵,查一查究竟是怎么回事。”
按照原本的计划,谢钧应当早些同林二小姐汇合,大概还能和她同一段时间的船,但重重布局之下,朱道崇确实是派谢钧下江南了,可范光表在皇城中又是没事找事折腾了一番,给他找了不少小麻烦,耽误了谢钧些时日,让他此时才到。
谢钧甚至都能猜到,在拖住他的这段时间,江浙境内的架阁库应当是都失火烧了不少,让那些档案资料都不见天日。
毕竟谢钧可不是徐正清,他在户部经营多年,对土地田税了熟于心,做假账的人纵使已经尽善尽美,团伙之间互查都挑不出错处,就像他们唬住徐正清那样,可他们根本没自信能骗过谢钧。
听到谢钧是同徐御史查同一件事,林蕴惊讶地瞪大眼睛,她瞬间清醒许多,为了显得不那么紧绷,林蕴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一口闷下。
谢钧蹙眉:“纵使这酒好喝,也不好喝得这么急。”
林蕴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她又倒了一杯酒,慢慢抿起来,倒不是林蕴是个酒鬼,实在是已经放下了筷子,手上和嘴里有点什么,林蕴在这个时候能放松一点,别让谢钧一眼看出她不对劲儿。
谢钧端坐在对面,就见林二小姐面上先是露出些忧愁,然后头凑近他这边,压低声音,鬼鬼祟祟道:“谢大人,我刚当上官,对朝中局势不了解,但我肯定是站在你这边的。前两日我同时迩聊起过侵占良田这事,时迩告诉我江浙官场后面站的是范首辅,那现在大人你查此事是不是要与他作对?”
大概是觉得问得太直白,林二小姐又找补了点:“之前范首辅一党在赏雪宴就为难过我,我定是与大人同进退的,那我们日后是不是要小心范首辅,包括江浙这边的官员?不知道大人能不能透个底?”
言语间,林二小姐将“我”变成了“我们”。
虽然林二小姐这个“我们”是不甚光彩、暗中勾结的党羽。
谢钧扶额,压住眼底的笑意,尽量严肃地表明立场:“是这样,我与范光表不死不休,我来江浙就是将这事闹开来,最好抓住他的尾巴,将他一网打尽。”
林蕴竖起耳朵,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谢钧,不放过谢钧的每一个字,也试图捕捉他面上的每一个表情。
理性上林蕴试图辨别谢钧话中的真假,但大概是喝了酒,酒意放大了感性,她觉得谢钧是不会骗她的。
自然而然的,林蕴问出了前几日她没向时迩打听的问题:“谢大人,你同范首辅为什么不和至此?”
刚问完,林蕴就见谢钧脸色沉了下来,这和林蕴在梦中梦到的一样,几乎让林蕴认为谢钧马上要说出那句冷硬的“林二小姐,你越界了”。
可现实中,谢钧只是抬眸,深深望着她,问她:“林二小姐是真的想知道吗?”
她追问此事,是全然想判断他是否可靠,还是夹杂了些许对他的关心和好奇呢?
哪怕只有一点点,那一点点有吗?
四目相对之下,他们互相观察着彼此。
一个想看清真相,一个想找寻真心。
一时之间,两人谁都没有言语,最终是谢钧先移开视线,他看向林二小姐紧攥酒杯的手,想说不论如何,她问的话,他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