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不住的。
陆暄和却扣住茶摊店主的手腕,顺势一拧,将其重重掼在地上,他道:“阁下是锦衣卫的吧?陆某身为大理寺少卿,今日若是逃出生天,务必会追究到底。”
此话一出,方才还准备追人的锦衣卫动作一滞,目光齐齐投来,杀意陡然凌厉。
带头的茶铺店主膝盖支地,一手撑着站起来吩咐属下道:“先不走,把这里处理干净再说。”
他知道陆暄和这招是激他们别去追林蕴,但纵使知道,他们也不得不上这个钩。
再说,副指挥使的布置也不只是这个茶铺,少了他们有些影响,但决定不了大局。
很快两方人缠斗起来,陆暄和本以为他们人少,会是一场苦战,甚至可能要把命丢在这里,但谁曾想他们五人竟与对面十几人打得有来有回。
陆暄和压住手臂正在流血的伤口,往钱大那边看了一眼,他没想到这个平日里沉默的车夫竟如此善战。
一开始他像是不太熟练与人打斗,外加护着林蕴,束手束脚,动作不敢太大。如今没了掣肘,又打了一阵子,竟虎虎生风,勇猛无匹,他脚边倒了四个人,此时正以一敌五都不落下风。
表妹身边可真是奇人辈出,丫鬟身手非同反响,连车夫都骁勇善战。
***
骏马在官道上疾驰,对方选在这一段出手绝对是深思熟虑过,前后多密林,离官驿又隔着一段距离,无法求援。
纵是如此,时迩还是没偏离官道,一是如果大人来救援,一定会先在官道找,二是逃到荒芜处,更容易死得悄无声息。
当然最好的情况是对方只在茶摊有布置,他们离开茶摊就安全了,但时迩回头听着身后紧追不舍的马蹄声,明白她们没那么幸运。
身后破空声传来,时迩执刀一劈,将箭打落。
随着她们与对方的距离越来越近,飞来的箭矢越来越多。
“当啷”一声,又一支箭被拦落在地。
时迩没管中箭的左臂,而是冷静地同小姐讲:“小姐,这马叫踏月,它很通人性,你不要怕它,气势上压过它,它就会听你的……”
此刻时迩心情前所未有的平静。
这半年里她越来越喜欢小姐了,可除了喜爱,她同样纠结愧疚。
她是因为大人的命令才来到小姐身边,她时常在想,这算不算心怀不轨。
时迩其实很羡慕如意,如意对小姐一心一意,如意可以问心无愧地说她最喜欢小姐。
她一直没有脸这样说,她别有居心。
但此时,护在小姐身后,拼尽全力地挑落一支又一支箭,时迩释然了。
大人的命令是保护小姐,她时迩听大人的,可以为小姐去死。
可正因为小姐是小姐,时迩竭尽全力、心甘情愿地为小姐而死。
哪怕大人没下命令,她也愿意。
只是有些惋惜,她没办法护小姐更久,接下来的路可能要小姐一个人走了。
时迩在讲如何控制这匹马,声音柔和地甚至可以说是在哄着她如何驾驭这匹马,林蕴眼底蓄着泪水,她鼻尖闻到血腥味儿了。
林蕴知道,时迩流血了。
她扭过头,看着时迩颤着手挑落一支箭,目之所及又有两支箭袭来,其中一支角度极刁,从斜上方穿林而来,目标直取马背中央。
林蕴清楚地意识到,时迩没办法同时挑落这两支箭。
就是那一瞬,林蕴猛地向后倾身,几乎是扑向时迩,用肩膀硬生生撞开她的上半身。
箭矢“嗖”的一声擦破空气,狠狠钉入林蕴左肩后背。
箭刺入背后的时候,疼痛清晰又迅速攀上来。
林蕴却一点也不后悔,她并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