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能听出她越说越激动:“小姐,我怀疑侯爷不仅仅是害死了他兄长,他还害死了你舅舅。”
“潘嬷嬷当时同我说,侯爷见到那下巴有疤的男子,说的第一句话是‘你怎么又来了’,他绝不是第一次做这事了。”
这些年午夜梦回之间,杨嬷嬷回忆当初潘嬷嬷对她说的每一个字,力求能找出更多证据。
可再怎么回忆,也不过是一些只言片语,她没有任何实证。
林蕴越听眉头皱得越紧,潘嬷嬷没和她说过这些,但林岐川不知道,他不敢赌,所以一开始才属意李氏对她痛下杀手?
大概是早有心理准备,林蕴只是有些惊讶,却不算惊骇,她问道:“这件事是十五六年前的事了,你为何当时没有揭露出来?”
起码宋氏一看就是一点也不知道。
杨嬷嬷摇头:“我试过,但没有用。”
没有实证,只是一份口供,她还身份低微,告官行不通。
当初宋氏生产完不久,她又是个心眼比别人少好几窍的,杨嬷嬷不敢告诉她此事,告诉她便是白白送她去死。
“当时回皇城,百姓口中侯爷已经成了大公无私的英雄了,我悄悄把通敌的消息递给了老夫人,她的一个儿子害死了另外一个,她又一向性情刚烈,我以为她会管的。”
结果显而易见,为了宁远侯府的荣耀,郑氏忍下了。她痛恨这个儿子,却也只是恨,舍不得摧毁宁远侯府的门楣。
“我还想把这个消息告诉太后,可夫人和太后关系平平,她不愿意进宫,时间长了我也看出来了,太后是想让夫人在宁远侯府好好过日子的。”
太后会是另外一个郑氏,她们会惋惜已经失去的,但绝不会为了讨公道丢掉手中已经拥有的。
听到这里,林蕴好奇地问道:“那你为什么愿意告诉我?是我当官了,还是因为我前几天的威胁?”
两天前,林蕴觉得杨嬷嬷油盐不进,绝不透露半点的样子,她干脆吓她一吓:“你若是不想告诉我也可以,但我祖母和父亲也问过我潘嬷嬷的事,我可以同他们介绍一下杨嬷嬷你,我手段嫩,有些事情我问不出来,他们说不定可以。”
林蕴觉得杨嬷嬷应当是因为这个才据实以告的,但杨嬷嬷却摇头,她说:“我知道二小姐只是威胁,你不会这样做的。”
林蕴讪讪,看来虚张声势早被看穿,没什么效果,她更是不解:“那是因为什么?”
“是因为昨晚夫人问我,说她若是与侯爷和离怎么样?她说小姐你支持她和离。”
只有能真正舍下侯府荣华的人,才会愿意为这件旧事奔走。
对于“聪明人”来说,追究这桩旧事不是划算的买卖,纵使得到了公道,却有一个通敌叛国的父亲,宁远侯府也将不复存在。
二小姐聪慧,但她却不是一个“聪明人”。
***
林蕴觉得自己可以称得上是劳模,一早听完那样重大的消息,竟转头平静地去上马赶去大兴了。
从前林岐川在暗,林蕴在明,如今揪出这个幕后黑手,林蕴心里踏实许多。
此事不急,后日她就要出发去浙江了,此时还是地里种什么更急一些。
到了大兴,林蕴下了马,身边一左一右分别是钱大和时迩。
时迩说什么小姐当官了,身边只有钱大一个车夫不够气派,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学了骑马,这几日都跟在林蕴身边服侍。
林蕴虽然不是黑心资本家,但员工有积极性也不至于打击,就是时迩这个卷王明显深深打击了另外一位员工。
听说如意这几日也在学骑马呢。
到了瓜田,吴二妮领着林蕴巡视一圈,西瓜已经坐果,吴二妮兴致勃勃地讲解道:“大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