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甜的酥酪,突然想起来今日林清昭同她说的那些话,想到了林清昭的那些不满与怨恨。
如果她此时将酥酪递给阿蕴,是否又是在惺惺作态?
长者赐,不敢辞,若是给了阿蕴,祖母是否会伤心?
林栖棠抬眼,这桌上就这么几个人,有仇人、有亲人、有她对不住之人。
她仿佛做什么都不对,林栖棠已经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宋氏的动作很快,她抬手就要将她面前的酥酪给林蕴,嘴上说着:“孩子们吃吧。”
虽然这桌上最小的孩子是林元翰,但宋氏眼里看不到他。
“母亲自己吃,” 林蕴却摆摆手,转头叫了婆子过来,直接吩咐,“今日天热,除了祖母吃不得凉的,其他人都一人上一碗冰酥酪吧。”
为了一碗酥酪,有什么好争来争去,让来让去,闹得所有人都食不下咽。
从前是林蕴在家中只是小辈,没什么地位,她被压得不好吱声,但她如今可当了官了,在这乌烟瘴气的宁远侯府点几份点心的权力还是有。
成天在外面累死累活,不就是为了争取更大范围的自由吗?总不能被一碗冰酪给为难了。
此话一出,宋氏不用让酥酪了,林栖棠也松了一口气,林元翰脸上露了笑。
虽然林蕴讨厌林元翰这小子,但不至于非要通过在餐桌上独独给他少一份点心来彰显自己对他的厌恶。
酥酪一上,除了郑氏,人人面前都有一碗。郑氏脸色黑得都要滴墨,林蕴却置若罔闻,甚至让袁嬷嬷盛一碗桌上的热鱼汤给郑氏。
“祖母吃不得凉的,那就喝热的吧。”
袁嬷嬷也是个妙人,说桌上的鱼汤怕是凉了发腥,后厨还有温着的,从后厨整来一大碗恨不得还在沸腾的鱼汤端上来,送到郑氏面前。
林蕴瞧了一眼那汤熏得郑氏都冒汗了,她看着都觉得热,连忙挖一口冰酥酪到口中解解暑气。
喜欢搞区别对待,那郑氏一定能接受自己被区别对待吧。
是她每次非要都在饭桌上出幺蛾子,搞得所有人都味如嚼蜡,既然不是真心来吃饭的,那她就别吃。
冰凉的酥酪带着奶香,入口即化,林蕴舒服地眯起眼睛,心中喟叹道——
果然啊,比起被人甩脸子,还是她甩别人脸子更爽一点。
***
一回屋,林蕴径直去了书房。
先拿出自己的新鲜出炉的铜铸官印,沾了印泥,在白纸上先一口气戳了十个章。
等当官的喜悦劲儿过去一点,林蕴把官印收起来,手不自觉放在头上,揪起一小捋头发开始在食指绕圈。
之前大部分心神都在种地,如今得理一理那些悬而未决的旧事。
她如今身上有两件事没着落,一件就是宁远侯府谁要杀她,为什么要杀她,二是手上没送出去的那封信。
想了一会儿,林蕴先叫了袁嬷嬷来书房,吩咐道:“当初我能在阳城一事中活下来,少不了潘嬷嬷的帮助,如今我当了官,袁嬷嬷替我带东西去慰问一下潘嬷嬷的家人。”
等袁嬷嬷退下后,林蕴又叫了钱大:“你明日跟着袁嬷嬷一起去,顺便打听一下潘嬷嬷此人。”
林蕴的记忆里,潘嬷嬷死得很早,几乎没有太深的印象,只依稀记得是一个总是生病、待她很好的嬷嬷。
但林岐川、郑氏,还有宋氏身边的杨嬷嬷都特地问过此人。
林蕴一回皇城,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就被反复害死,杀她的人不可能是无缘无故。
而刚回来的林蕴和宁远侯府的交集,除了血缘,就是一个潘嬷嬷。
林蕴觉得潘嬷嬷可能知道点什么,或者做过什么,但她没有告诉林蕴,而宁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