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在他面前低头笔耕不辍,极短促地笑了声。
元邈还是这样,哪怕现在很多东西他可以用终端记录下,但他依旧不厌其烦用纸笔一笔一划写出自己的想法。
“不好奇吗,外面都有些谁。”
元邈笔尖顿了顿,纸上的墨迹在一瞬间已经浅浅晕开一圈,又在下一秒恢复原样。
他撩起眼皮道:“星主陛下,您似乎很清闲。”
帕尤里撇撇嘴,极自然地打开终端处理堆积起来的政务,嘴角隐秘的笑容却没放下过。
处理起来却明显比平时效率低一些啊。星主陛下有些苦恼的看着面前认真工作的美貌执政官,再也没有了面具的遮挡,帕尤里的目光从青年的眉目扫到被他的主人无意间显露出的锁骨,又立马克制地收回视线。
他和他的首席正待在一起呢。
元邈想继续动笔完成自己未竟的工作,每次落笔却都被帕尤里那句话引起的纷飞思绪扰乱,一时间竟有些沉不下心。
他抬头,只看见帕尤里如瀑布般的金色长发闲散垂下。
只有星主陛下和亲密近臣才能进入的王宫理事庭静静的,连两人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帕尤里感知到他的目光,却还是没抬头,只伸手拿了元邈手侧一张稿纸,写了一行字递过去。
青年看他,却发现星主陛下仍旧很认真地在处理自己的事,仿佛什么也没做过。
他捻起那张纸,纸上的字迹飘逸俊朗。
帕尤里有一手很漂亮的字。
元邈端详了半晌那行字,总觉得这手字在哪里见过。在哪里呢。
在他放笔的电光火石间,他初到拉斯的一幕骤然闯进脑海。
元邈的记性极好,透过这字迹他甚至可以想起来当时窗外月亮升起的高度,还有……那件衣服的触感,柔软又轻便,还有点温热的淡香。
青年看着那行字轻轻笑了声,在他看起来冷情淡漠的面庞上显得分外明晰。
他当初以为那件月白色衬衣是陆谨留给他的,现在通过记忆中字迹的比对,他才反应过来那原来是帕尤里偷偷放下的。
星主陛下,做好事不留名吗。
怪不得那时候帕尤里会突然出现在他的窗外。
帕尤里看到青年的笑容心里有些酸溜溜。知道要去见伊里昂那些人这么开心吗。
那行字很好辨认。
青年在看清的那一瞬间就明白这位星主陛下在想些什么了。
“执政官阁下,如果你再不去把那些家伙赶走的话,我可能会控制不住把他们扔到索菲亚那里^^”
收拾好身前的东西,元邈终于起身。
帕尤里没动,只对他说:“见完就回来,我在理事庭等你。”
“好,陛下。”
在元邈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有一只手突然拉住了他。
帕尤里眼里带着些化不开的偏执,像是极没有安全感似的,“元邈,你是我的政官,不要妄想和我摘清关系。”
瓷亚种特有的蓝眸波光粼粼,“无论你做什么我都能为你负责,我是拉斯唯一的君主。你明白吗?”
元邈知道帕尤里指的是他昨日在直播里说的那一番话。
“嗯,知道了。”
“还有,如果他们让你不舒服了就回来。”帕尤里蹙了蹙眉,“我会去处理。”
怎么处理,把他们投送回伊里昂吗。
元邈制止自己越飘越远的思绪,没反驳星主陛下的好意,只应道,“好。”-
旧友……旧友。
那明明是他哥,是把他从下城区泥沼里拉出来的哥啊。为什么现在是旧友。
只是旧友。
旧友一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