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慕晚并不是想救他,而是想用他。
往常皇帝想到此处,心中唯有愤恨,但今夜,恐慌占据了他心中一切。皇帝此时顾不得去计较从前的恩恩怨怨,也无法为自己辩驳所有,就只是颤着声道:“朕没有要对她赶尽杀绝,至少……至少今日没有,今日不会……”
谢疏临抬头望了他一眼,目中是无尽的凛冽寒凉。皇帝被谢疏临寒厉的目光刺得身上一冷时,见有什么东西被谢疏临摔在了他面前地上,是一封信同一方帕子,松散开的帕子旁,是摔落的几片燕窝与阿胶。
皇帝不知何故,就听谢疏临声音冷恨道:“陛下既没有杀心,为何要赐下这等好补品,又是红花又是砒|霜,生怕她和她腹中孩子不能死绝!”
皇帝心中惊震,一时唇颤得说不出话来时,见谢疏临目中痛苦翻涌,似有无数尖刀正剐刺着谢疏临的心房,“她知道燕窝有毒,她明知燕窝有毒,却还主动吃下,她是自尽……”
谢疏临痛苦的目光,也似要将他剐刺得千疮百孔,“她都主动自尽了,陛下还是不肯放过她吗?!还要来赶尽杀绝,亲眼看着她死吗?!”
痛苦的愤恨与惊人的质问,令皇帝心澜狂涌时,地上信封上的“绝笔”等字,又映入皇帝眼帘,似在他血淋淋的心口上,又狠洒下几把砒|霜。
皇帝弯身将信捡起,不禁手抖着将信纸抽出,信上的字字句句,起先并没什么新意,都是慕晚从前一再对他说过的恳求之语,她说她为从前做过的事愧悔,说她知道她犯下的罪行难以被宽恕。皇帝从前听慕晚说这些时,心中只有恼火,而现在,眼前的字字句句,似都溅着鲜红的血迹,触目心惊。
这一次,慕晚没有再请求他的宽恕、请求他放过他,信中的最后几十字,慕晚决意蹈死,慕晚希望她的死亡,能抹平他心中愤恨,慕晚请求以她一死,带走旧日所有怨恨,她乞求他莫迁怒于她的丈夫孩子等,她希望她死后他心结得消、隐疾得愈,她祝福他往后人生美满,康健顺遂。
薄薄的信纸颤抖着从皇帝指间落下,皇帝双手空着,心也像陷入了巨大的空洞里,空洞在无限坍塌下沉,似永无止尽,他整个人都终将会塌陷其中,若不能及时抓住什么。
皇帝双手迫切地想要抓住些什么,却也不知要做什么,就循着本能更近地向慕晚走去,似要轻握住慕晚肩头,似要将她搂在他怀中,似要急切地唤醒她,他好像有许多的话要对慕晚说,要说什么呢,要说什么呢……
皇帝未能靠近慕晚,谢疏临目中对他唯有愤恨的戒备,谢疏临像认定他只会伤害慕晚,将慕晚紧紧搂护在他怀中。昏迷中的慕晚虚弱如烟,经受不住半点拉扯折腾,皇帝硬是垂下双手,没有用强,就只是唇颤着道:“……朕带了太医过来……太医……应该就快到了……”
说话间,太医都已赶到,就在门外请求入内诊治。皇帝急令太医进来,他出宫时,将在宫中值夜的几名太医全都传了过来,太医们的医术皆远甚过民间大夫,太医也许可以救回慕晚,从慕晚中毒到现在,时间已过去许久,但慕晚仍有气息,说明她服用砒|霜剂量有限,若是救治及时,也许慕晚能够醒过来,只要救治及时!
皇帝急令太医立即看诊,然而谢疏临似已被巨大的痛苦,折磨得神思有些偏执疯魔,谢疏临认定他要慕晚死在今夜,毫不信任他带来的太医们,谢疏临紧将慕晚搂护在怀中,不容太医们靠近半分。
太医们面面相觑,不知要如何是好时,皇帝心中忧急如烈火焚烧,极度的忧灼下,皇帝什么也顾不得了,就上前硬将谢疏临与慕晚分开,在谢疏临要拼死相抗时,一手抱着昏迷的慕晚,一手紧拽着谢疏临衣襟,怒声吼道:“别犯糊涂了,朕不是要杀她!朕是要救她!朕……朕喜欢她!”
从心底拼命怒吼出的一声,像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