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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露丽 鱼游春 85084 字 1个月前

人还在,我们之间失去的,我怎么样都会赔给你。五年十年、二十年三十年。”

他叹息道。

“但曦曦,那个孩子不是的。”

一句话,说得梁以曦掉下泪来。

这样的争吵,发生的频率极少,每次都是梁以曦被弄哭。

哭完,她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陈豫景是天底下最最狡猾的人。

不过,相比此后的触动与泪水,一切刚开始的时候,梁以曦脑子是完全空白的。

所有深切到心扉的感受,都是在之后一次次与陈豫景的“交锋”中被不断加深的。

就连那个失去的孩子也是。

因为被隐瞒太久,她甚至一开始都是茫然的。

连难以置信的情绪都没有。

过去的事到底是什么事?

为什么要当没发生过?

什么孩子?还会有的孩子?

她有过?

她生过孩子?!

就像看一部电影,中间忽然冒出一连串预料之外的情节,她睁着眼,不知道是继续看下去,还是站起来走人——可等她这么犹豫的间隙里,她已经坐着,一点点看完了。

梁以曦无比清楚,那天晚上她在剧组熬大夜,一直拍到凌晨四点多,拍完脑子都空了,但文森的那几句话就好像画外音,时不时跳进脑海,让她的情绪始终有一部分是抽离的。

回酒店路上,苏瑶笑着说她今天状态不错。

梁以曦错愕地转过头,车窗玻璃上映出她略微疲惫和苍白的面颊。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因为就她自己看来,状态实在说不上好。可前座的夏夏闻言,回头看着她们,也笑着说:“我还听见蒙导和摄影老师夸小曦姐,后半段走位特别流畅”

梁以曦坐在一旁,听着她俩讨论今天的拍摄,思绪一点点地、再度恍惚起来。

似乎在文森那句话之后,她的世界就变得不那么真实了。

她不知道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又或者,她不清楚,到底自己的感受是真的,还是别人的谈论才是真的。

回到酒店,和苏瑶夏夏一起吃了夜宵,接了编剧老师两个关于第二天下午拍摄细节改动的电话,最后,天蒙蒙亮的时候,梁以曦一个人坐在床边,周遭寂静,面前素淡的墙纸从左到右、一块块地、变得明亮起来,她才想明白“过去的事”大概指什么。

她的人生,至此为止,也只有那件事比较“不同寻常”。

那孩子呢?

梁以曦低头看了看小腹。

说实话,她感觉事情有点滑稽——她怎么可能有孩子。说起来,倒是陈豫景,很久以前提过几次,说以后结婚要一个孩子。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就没再提过。梁以曦仔细想了想,确实是的,他没再提过。至少最近几年,她没听他说过任何关于孩子的事。

思绪略微停顿,梁以曦拿起手机,打算打电话问问陈豫景——

问什么呢。

问他,你后来为什么不说要孩子了?莫名其妙。

问他,你知道今天文森和我说什么了吗?他说我有过一个孩子?你知道吗?我都不知道,是你的吧?

梁以曦被自己逐渐走歪的脑洞逗笑。

她躺进床里,面朝晨光,积蓄的困意下秒就将她杂乱无章的思绪掀翻。

梁以曦沉入梦乡。

很快,她梦到了那间马厩。

还有干草和泥土的味道。

——这样的梦很久没做了。

大概是今天太疲惫、太没由头,那一丝残存在记忆深处的恐惧就这么闯了进来。

等醒来,一身的汗,梦里不知道跑了多久。外面天光大亮,窗帘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