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恩将仇报——这还是那次章叙清急匆匆打电话来问曾家嫁女之事时同她说的。
“小曦,人是会变的”
说完曾家的事后,章叙清停顿几秒,同她感慨陈豫景近年的一些变化:“你不知道,他有个上司,就是坐他之前那个副部的位置,牵涉了辛高勇的案子,调出去快三年,今年年初的时候调了回来。”
“我听说这个上司对陈豫景还是有很多提拔的,但是你知道他现在人在哪里吗?”
梁以曦不是很清楚这里面的一些职务,也不是很明白其间错综复杂的人事,但那个时候,章叙清说的话,让她见识了陈豫景的另一面:心狠手辣、毫不留情。更重要的是,难以捉摸——他的处事在旁人眼里似乎变得不那么磊落,甚至有些负面,他人前的形象也愈加高深莫测。
“还有一件事,说他上位之后安排之前的一位下属、跟着他许多年了总之也不是很好听的话。”顿了顿,章叙清到底没说完,她只是道:“小曦,我是想你明白,不要把人看得太简单。”
章叙清说的这些,梁以曦通通不知晓。
她甚至想象不出陈豫景的不顾情面与冷酷阴狠。太陌生了。
不过后来事情解释清楚,章叙清还是十分严肃,她语气迟疑,却是显而易见的担忧:“他那个位置,牵扯太多,你能保证这样的事下回还是空穴来风吗?还有之前被绑架,我和你舅舅一直搁在心里,他能保护好你吗?”
“许多事他是不会和你说的,小曦你要知道”章叙清欲言又止。
章叙清的意思梁以曦很明白。
人与人之间的相处不过一个沟通。对那些亲密关系里的人更是如此。章叙清认为,陈豫景对她“隐瞒”多于“坦诚”。那个时候,梁以曦没敢说自己的想法,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陈豫景对自己其
CR
实是十分坦诚的。
农历新年的钟声响了许久终于停歇。
烟花还在持续。湖州的冬夜寒气逼人,更深露重,窗玻璃上雪白的雾忽隐忽现。
怀里的人挨着像是已经睡着,陈豫景直起身准备抱她去床上,刚一动,就听梁以曦说:“陈豫景,如果,我说如果——”
她的语气好像在思考什么哲理性的问题,大概因为思绪在章叙清的话里停留了片刻,以至于这会开口都有点神神叨叨。
“如果我们没有在一起,或者中间确实分手了,你这个时候是不是已经和别人结婚了?”
她已经跳出当下,去设想另一种符合身边大部分人期望的关系发展——在这个情意脉脉、辞旧迎新的时刻。虽然确实适合谈心,但她谈的大概不是心,而是陈豫景的高血压。
陈豫景发现,世间的道理本质上都是共通的。都是硬币的正反两面。
比如,悲喜两个字总是挨在一起,苦乐也是。这提醒世人,不要得意忘形。
他今天实在不应喝多。空出那么多时间让她胡思乱想。
陈豫景没有立即说话。
他思索片刻,想了想,低声嘱咐:“曦曦,过年不要说鬼话。”
应对这样的状况也只有这样的办法——真是见鬼了。
梁以曦笑得不行,后面干脆笑出声。
半晌,她抬起头,望着似乎已经习惯、面色尤为平静的陈豫景,补充道:“一个设想。”
“还可以设想我们从没遇到。”她还来劲了。
陈豫景面色微沉,已经能看出些许不好的神情,但语气还是很好说话的样子:“这没有道理。”
“不许再想了。”他干脆捂住梁以曦嘴巴。
家里给他准备了客房。时间也不早。陈豫景一直捂着,慢慢地,梁以曦就怀疑起他的用心。陈豫景低头,两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