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像在说别人的事, 弄得她即使有心也无从问起。
这不免让梁以曦想起自己的父亲。
就算是梁瀚桢, 在梁以曦成长的漫长岁月里,也有那么一两回突发状况。她就记得小学的时候, 有一回放学到家,家里突然来了好多人, 她在廊下远远瞧着, 不是很明白,只觉气氛压抑,好像有不好的事要发生。过了会, 父亲从书房出来,身后跟了江宏斌,那个时候,陈必忠还在围观的人群里。那是梁以曦第一次见自己的父亲脸色阴沉,好像阎罗,开口就是声色俱厉的训话。
见她吃几口就朝自己看,陈豫景将手机覆在桌面,笑着问她怎么了。
思路到了,梁以曦就说:“你小时候也这么情绪稳定吗?”
陈豫景愣住。
说实话,两人之间年龄相差十岁,梁以曦嘴里的“小时候”于她自己而言尚且还有不少生动活泼的回忆,但对陈豫景来说,只剩零星的模糊片段。甚至,在那些一晃而过的片段里,他都抓取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我不记得了。”半晌,陈豫景老实道。
梁以曦:“……”
他真是难得这样被她问倒。神情居然还显出几分无辜和无措。好像不记得这件事对于自己一向在梁以曦面前的表现来说,实在是不大好。
于是,两两相对的片刻,梁以曦“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笑得好看,明艳又动人,又是少见的大笑,弄得陈豫景也微微笑起来。
梁以曦想起两人刚认识的时候,也有这么一幕。只是那个时候,暧昧过多,多数时候都在想他是不是喜欢我,自然没有眼下来得会心。
“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吗?”
陈豫景专注看她。这个问题他没问过。
只不过在某个瞬间,他忽然就清楚了,她对自己是有好感的。
“真的不知道?”梁以曦眸光狡黠,好像小狐狸。
陈豫景只是不确定。
他不知道他捕捉的那个瞬间,是不是也是她心底的那个瞬间。
见他笑而不语,眼神深邃,好像洞悉了什么,梁以曦莫名脸红。她放下筷子,伸手过去捉住他的手臂,看着胡搅蛮缠,实则越来越害羞。
“你知道的是不是?是不是?”
梁以曦佯作气势,很是傲娇的样子,转眼就被他抱到身上摁住。
“吃冰激凌吗?”等把人摁好了,陈豫景忽然问道。
虽是四月初春,天气渐暖,可一顿饭还没吃完,明显就不是指眼下。
梁以曦恍神,同他对视,没一会就笑了。
还没去英国之前,他见她一般都在梁宅。梁瀚桢眼皮子底下。尽管陈豫景道貌岸然程度无人能及,但到底面对的是梁瀚桢,就算他能在涉世未深的大小姐面前模糊自己的来意,也无法骗过老谋深算的梁行长。所以,直到梁以曦正式去往英国求学,他的到访也越来越少。梁瀚桢的态度明里暗里、一次比一次清楚。原因无他,一是年纪相差,二是陈家门槛太低。毕竟陈豫景姓陈——就算姓何,梁瀚桢也不会同意,届时,第二条只会变成何家太复杂。他就一个女儿,犯不着蹚那乱七八糟、莫名其妙的浑水。
只是这阴差阳错的、也让那会的梁以曦以为,陈豫景对自己大概是没那个意思的。
所以,英国见到
椿日
的第一眼,梁以曦真当他是临时看望,不是专程而来。
她客客气气,有点像之前在学校尽地主之谊地招待许彦庭。
唯一不同的是,餐桌上她点了两杯冰激凌——大概那个时候她也不清楚,其实自己对他的好感比自己认为的还要多出那么一点。
男女交往,一杯冰激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