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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清北考科举 不就山 92213 字 1个月前

有由头要逮着这门子事来兴师问罪讨他啊!

他委委屈屈地颓下身子,“大人冤枉啊,治理这疫民本就是我们郡官分内的事,早早将他们都圈起来,没危害哄闹到外边,除了新安镇一块,我们青罗郡上下安安稳稳,半点没受波及,已算仁民了,不知是哪里惹恼……”

高容皱起了眉,“假仁假义,死了的疫民大半都是饿死,你还说没有虐待!”

严如海大呼冤枉:“这位小哥说话就实在栽污人了,染了这疫病,便有七成的食不下咽,上吐下泻,我也不是那等酷吏,天天将饭食往人嘴里灌啊!”他又看向两位坐着的大人,“虽说都是细民,但下官我既没有驱逐,也没有打杀,钱财丰裕的还可拿出钱来买药治病,甚至派下僚替他们收尸填埋,魂归故土,怎么不算仁义了!”说到最后,一把鼻涕一把泪,就差要把一颗心都剖出来叫人看看了。

严如海这副尊容实在令人不忍直视,他往那一跪,楼板都震荡一下,还要膝行过来抓人衣角,沈清和连连伸手打住。

虽说涕泪横流,严如海也很有眼色地没有再上前,“下官无有不尽心尽力的,不知要如何做,才能叫您满意呢?”

沈清和垂眸看着他,拳头慢慢握紧,

说得一腔赤胆忠心,他是没有同其他州郡,用极端的手段处理疫民,可沈清和再清楚不过,这本质上并无不同。追剿或是冷眼,豺狼或是秃鹫,学着悲天悯人地叫唤两声,难道会真有良心么。

黑发青年看着他,目光如锋如电:“严大人,你们严氏立身有多少年了。”

这话怎么突转到这头了,严如海哭喊声一止,边抹泪边答:“自老太爷兴家立业,距今已有八十余年……”

八十年。

才八十年。

三代人,就足够活生生的人,转投成相悖的另一胎。

“不过几十年,就能叫你忘掉来处,忘记祖上也曾是这万千细民里的一个?”

严如海看着这位年轻的御前红人,为难道:“大人,你说的那记挂苍生的,岂不是圣人嘛!下官只是一个凡人,已经够体恤的了,您这不是为难我嘛……”

沈清和只看着他。

严如海将可能发生的情况翻来覆去想了个遍,愣是没想到会让二位兴师动众的缘由。他滴溜着眼珠看向似动肝火的青年,“敢问是这新安镇有什么特别的人,或是朝廷另有指示……?若有个中隐事,还请大人明示,下官定然尽心尽力。”

沈清和:“没有隐情。”

严如海诚惶诚恐,言听计从,都只因为自己如今得权在握。

永不愧疚,只敬服强权。

严如海:“那是……?”

“你仗的是谁的势,又是谁供养的富贵。”

沈清和语调平平,严如海四十好几的人,被这双年轻而锐利的双眼看得心中发毛。

他仍在努力找寻其中关窍。

“是……朝、朝廷?”

沈清和冷笑一声。

严如海多么八面玲珑的一个人,此刻也是兜兜转转忖度了好几轮,最终想到一个最不可能的可能,神情如见了鬼一般,怪异地看着这位朝廷新上的中书舍人。

他是在为……,抱不平?

严如海想说些什么,但因为过于悚然,张了嘴也是张口结舌。

黑发青年拂袖走了,留下浑圆的严大人站在原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究竟是为什么啊!

人精似的严大人头回有频频碰壁的苦闷,难道是天家的意思?

难道上头就喜欢这个调调……?

那自己是不是也该效仿效仿?

他一拍脑门,重新挂起笑,赶忙追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