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太掐尖出风头了也不是好事,多少人看做眼中钉,登高必跌重……”他意有所指,也知道捧人就要往痒处去,乐得动动嘴皮,踩一捧一,“你兄长这个年纪能穿上六品鹤纹衫,已经是人中龙凤了。”
如今科举大行,学业一日繁重过一日,想在其他州郡有个一官半职倒还容易,但想当京官,他们这些次一点的世家想靠从前的法子,那真是完完全全的‘此路不通’!
他们不敢明着埋怨万人之上的那位,只敢私下悲春伤秋,大呼自己没赶上好时候!
沈清淳嘴上谦逊,实则尾巴都要翘上天。他原本被下令禁足在家中,但今日书院的小宴,是会友结交的时候,不乏显贵子弟,沈兆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准许他和沈清峰一起出来赴会。
到京都吼,他们兄弟很少在这样的场合受到如此瞩目,他心中喜悦,又被人捧着,席上的酒都多喝了两杯,嫌里头发闷,出了雅间凭栏而站。
沈清峰也随后出来,不枉他没日没夜的攻读钻研,日日勤勉公务,如今也算否极泰来。他站在楼上俯瞰众人,从前压抑伪饰,谦恭作态,也终于有成了人上人的实感。
二人都有些醺醺然的醉意,沈清淳兀自神思飘飞,这次科举他已有十足把握,下次被人群环绕的,就是自己。
此情此景,也该叫沈清和也见见,今早受的气,也好从他身上全数讨回来。
他心中想着,唇边不由自主挂上笑意,想什么便见什么,瞥到楼下一个熟悉身影,见鬼地失声叫起来:
“沈清和?!”
沈清和刚绕过前廊,依稀听到有谁叫自己的名字,不祥预感蔓生——或者说从小刘说要来这描金高置匾额的状元楼,这种感觉就没下去过。
可惜刘霖没有理解他的迟疑,只觉得是老师担心自己的钱袋,还笑说了句‘没贪污受贿,俸禄管够’。
他抬头,果然,沈清峰沈清淳两兄弟齐齐站在栏前,表情很精彩。
——这里真是一成不变的,支线任务触发点,炮灰npc刷新地。
“是他吧?他怎么会在这儿?”
沈清淳有片刻惊慌,不敢置信地向身边人确认。昨夜沈清峰同他分析利弊,若沈清和暗地抗命回来,他们全家都要受到牵连,才让他按下半夜将人赶出去的心思。
他现在不该出城去了吗?怎么还敢在京都招摇过市!
沈清和意兴阑珊,没被两人激起什么兴趣。
与之相反,沈清淳反应激烈的多,心中涌上百十种猜测,沈清峰新调了任,他还要参加下次科举,或许他提前知道今日在状元楼有同窗宴,故意要来找事……真像爹说的,要闹得与他们他们沈家鱼死网破!
刚被灰溜溜赶出家门的人,转眼就能没事人一样到状元楼,难道还能是来嬉乐的不成?他从前是有点钱,但就那这花钱如流水的性子,也不剩多少了吧!肯定还是冲着他们沈家来的!
沈清淳越想越有理,总不吝用最恶劣的想法去揣测沈清和。他对这个人的厌恶,已经浓厚到隔老远恍惚看到一个侧影,就能死死锁定的程度。
“你——”
话音戛然而止。
他脑中轰鸣一声,看到这张脸过于激愤,后面才注意到那抹赤红颜色。
朱紫贵,常人不得穿。
“五品……”
沈清峰眉目凝重,微微探身,抓着凭栏的手背用力,青筋浮现。
“他怎么可能!”
沈清淳失声惊叫,瞬间引来同宴人的瞩目。
他在书院里向来以乖乖学生的面貌示人,还未见如此失态,座中的人也放下杯盏,围到凭栏前,看是什么叫他如此。
“沈清和?”
都是东莱书院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