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你的世界又是什么样子?也是漆黑丑陋的欲望吗?”
是一束光。
他想,李司净不同于所有的欲望,是一束温柔缱绻、灿若夜星的光。
“你该回去了。”
他感受到执着的手指抓住他,仿佛他真的是那个叫做周社、令李司净念念不忘的男人。
但他仍是送走了李司净。
生魂不应该待在这里。
他说:“等我。”
即使他的声音,无法穿透混乱时空传递。
他想,也许我不值得等。
但李司净应该会等那个叫做周社的男人。
他忽然意识到,他为什么能够看清楚李司净。
因为他实现的,是真实的愿望。
李司净的愿望,是实现他的愿望,而他的愿望是李司净。
简单的理清了关隘,他不再困惑于“为什么”。
为什么他从来没见过李司净,却成为了李司净的愿望。
为什么他的愿望又会成为从来没见过的李司净。
只需要站在贯穿过去、现在、未来的祭坛,等待一切的开始。
时间会给他最好的答案。
第69章 第 69 章 周社
祭坛仍是那副样子。
安静, 冷清,偶尔会有人如愿以偿的到来, 怀揣着污浊欲念,许下他能够实现的无趣愿望。
送走李司净之后,他的视线变得模糊许多。
摇曳烛火照出的黑影,附着的眼睛更显锐利,随时都会将他吞没一般蛰伏,等待他油尽灯枯。
但他重新拥有了名字——
周社。
在祭坛拥有了名字,就重新拥有了流逝的时间。
那些随着他真实的名字彻底从族谱上剔除,化作灰烟的时间,再度变为一条河流,奔腾不复。
烛火跳跃的影子, 也在不断提醒他:
现在, 他叫周社。
是李司净的周社。
等待时间变得极为漫长。
他曾经期待的日升月落, 显得枯燥无趣。
来到祭坛的人, 总是一遍又一遍的许下相似的愿望,百年、千年, 未曾止歇。
也许是实现的愿望足够支撑起昏黄的长明灯,偶有几次祭坛的石槽汩汩流动的黑影附着着萤绿的光芒。
好似地心涌动的欲望焕发出生机, 也给他枯燥的等待增添了一丝趣味。
这样的趣味渐渐愈发青绿。
好几次吞噬了贪得无厌的魂魄,石槽留下了一层浅淡的幽绿, 仿佛褪不去的染料, 污浊着祭坛。
他的职责显得怠惰, 仍会实现别人的愿望,拿刀削去命书的字迹,试图弄懂如何保持祭台石槽的洁净。
可惜,他的成效甚微。
似乎在某个时刻, 这座通达天听的祭坛出现了另外一股力量。
遥远的、深邃的,与他井水不犯河水的尖锐力量,诞生于一块寒潭里冷寂的石头。
这样的石头是拿来镇山封路的。
他被封死在祭坛里,永远不会与一块石头有所交集。
既然不会影响祭坛,那么他也不会太费心思。
毕竟他的视线变得模糊了,衬得听觉灵敏得吵闹。
山中游荡的孤魂野鬼,凄凉的哭嚎都能穿透深潭岩石,扰得他不得安宁。
他有时候会觉得,这座山不同了。
流淌的淤泥黑影时常勃发出一缕缕嫩芽,不再是幽绿污浊,充满生机。
仿佛李司净的记忆里,那些掩盖了眼睛的绿意。
他觉得奇怪。
可惜,再奇怪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