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齐伸手,将她抱了起来,无声落泪,回忆过往,无声化为痛哭。
闻及皇帝哭声,满殿宫人皆跪了下来。
皇帝哭声本是压制,随着怀中人的温度散去,伤心再也压制不住了。
深夜,寂静无声,殿宇内只能听到皇帝的哭声,门口的女官见状,唯恐皇帝压不住脾气,拿宫人撒气,忙派了小内侍出宫报信。
此时宫门还没下钥,她一再嘱咐,动作要快,若宫门关了,她们这些人只怕也毫无生机。
小内侍不要命地跑到相府。
颜执安正费力地拿着针去绣花,一旁的陈卿容被拉过来指点,越看越看不下去,怪道:“你拿笔的手拿不起绣花针,放着,我来给你绣。”
“不用,我自己来。”颜执安颇有傲骨,不肯让母亲沾手。
两人一拉扯,颜执安感觉指腹一疼,针戳到了,陈卿容不得不叹气:“你就不适合做这个,你绣这个做什么,还把自己弄伤了。”
颜执安看着冒出血珠的指腹,心里生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外面无情忽而跑进来,低声开口。
“左相,右相殁了。”
第79章 无朕旨意,不得外出!
右相殁了。
颜执安放下绣了一半的绣布,面沉如水,起身道:“母亲,我入宫去。”
“你去罢。”陈卿容的心顿顿的,微微地发疼,她曾见过右相数面,是一温柔的女子,行事温和,朝中上下十分尊敬。
双生一事暴露后,此事成为朝臣攻击她的理由,然而,错不在她。
陈卿容不入朝堂,但在官眷的圈子里,所听所闻,更为细致。
她惋惜道:“刚入冬呢,一年来丧母丧师,小东西心也不好受。”
颜执安垂眸,道:“我记得,不久前母亲还骂她昏聩、荒唐。”
“我、我那是就事论事。”陈卿容闹了个脸红,她惯来心软,心中不忍,便说道:“安抚好她,若不然,朝臣遭殃。”
“母亲,我心中有数。”颜执安回答。
右相已殁,小皇帝岂会善罢甘休,上官一族,首当其冲要承受其怒火。
循齐也是护短之人。
颜执安回内寝去更衣,陈卿容拿起桌上的绣面,细细端详,看着上面奇怪的形体,道:“你这绣了给谁?”
屏风后更衣的颜执安也不隐瞒:“陛下。”
“小东西?”陈卿容震惊极了,拿起又放下,对内说道:“你要做什么?赠人以香囊,是何意,你该比我清楚,你疯了。”
“她想要的。这回闹成这样,我若不能抚平她的怒火,文武百官皆要遭殃。”
颜执安的声音一如既往,不带任何情绪,陈卿容听后才说,“你给她绣一只小猫儿。”
“不成,她更会生气。”颜执安拒绝。
陈卿容含笑一句:“那就绣只大老虎,小孩子嘛。”
她提醒女儿,老虎与猫儿都是小孩儿所喜之物,与情爱搭不上关系,若绣了其他的,小皇帝心生欢喜,纠缠你不放,那就糟糕了。
此时,颜执安已没有这么多念想了,更衣后匆匆赶入宫内。
她入宫才察觉不对,时辰不对,这个时候,应该关门了,为何宫门还是开的。
然而此刻,她已无心去问。
匆匆赶到右相所在的殿宇,寂静无声。明月高悬,灯火通明,却因无声,显出几分阴森。
她慢慢地放慢脚步,将情绪压抑在心中,迈过殿门,女官见她来,忙叩首,惊恐道:“左相,陛下令满殿宫人陪葬。”
“我知道了,你们退下。”颜执安安抚一句,不显山不露水,往内寝而去。
皇帝跪坐在踏板上,背影佝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