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林染慢条斯理的说:“你给我出题,我算算看。”
谢韵仪顿了顿,觉得林染需要一个下马威:“我先出个简单的:阿娘阿妈每人十五天能织一匹布,两人一起织布两月,卖到布庄二百五十文一匹。卖得的钱买粟米,粟米十五文一斤,买八十斤,麦子二十三文一斤,买二十斤,还余下多少文?”
话音刚落,林染微微笑:“是简单,三百四十文。”
谢韵仪噎住,她还没盘算呢!
半晌,谢韵仪幽幽道:“阿染会的粗浅算术,不知阿清是否有幸学一学?”
“粗浅算术”四个字,谢韵仪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来。
可恶!阿染又在消遣她!
她说教她《九章》时,这个可恶的女人,心里一定都要笑死了!
林染神色不变,小心翼翼道:“先说说鸡兔同笼的四种解法?”
四种!
谢韵仪神色复杂的瞅着林染,在侯府的时候,算术夫子都只会两种!
木着脸听完,谢韵仪的脸色由阴转晴,她指着阿拉伯数字,肯定道:“这里面的秘诀,阿染教教我。”
林染:“聪慧绝顶!”
谢韵仪哼声:“我一个寻常人,当不住你这句夸。”
林染认真道:“你当得起,你的聪慧凤毛麟角。我只是有许多夫子想尽法子教。学个十多年,多迟钝的脑子也会简单算术。”
谢韵仪心绪沸腾,阿染,果然学了了不得的本事!
竟然“有许多夫子想尽法子教”!
国君的继承人,都没有这样的机会。
阿染才十五岁,学了十多年……
字,阿染应该也是学过的,只是不知道中间出了什么岔子。像是蒙了一层迷雾似的,需要她教她一遍,才能祛清混沌。
“两年的时间,足够阿染认字,学完经书。算学阿染已然没人比得上,两年后科举,阿染必定居于榜首。”
谢韵仪劝得诚心诚意,“阿染于经济策论一道,必定见解高深。并不需如何苦读,就能走到国君面前,一展才华,名传大梁。阿染可否告知阿清,为何不愿意?”
说到这,林染想起来了:“梁国科举出仕是从何时开始的?”
谢韵仪还真不知道具体年份,想了想,不确定道:“五百年肯定有了。”
林染记忆中,隋唐时候科举才开始。
眼下梁国的生产力和农作物,与魏晋时候相当,竟然已经有五百年的科举历史!
林染感叹:“最先提议科举的必定是个惊才绝艳之人,国君睿智,采纳了她的提议。”
谢韵仪自豪:“那当然!我梁国不容于世,自身稍弱就有豺狼袭来。居安思危,我们时时处于危机之中,定然不能昏聩。”
她看向林染,踌躇半晌,试探道:“梁国虽然与邻国时有战事,中原国家新出的书籍和技艺,能弄来的梁国都会弄来。”
所以,阿染别好奇梁国以外的人和事,尤其是男人!
“我现在回答你的问题。”林染笑笑,“我对科举出仕没兴趣。”
谢韵仪定定的看着她,确认她是真这么想的,问:“那阿染想过什么样的日子?”
林染没有一丝犹豫:“轻松自在的悠闲日子,懒够了,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走过江山湖海,看看各处的人和事。”
谢韵仪没敢问这个“各处”,有没有包括梁国以外的地方。
以阿染的本事,她想去哪里,就能去哪里。
“听起来不错。”谢韵仪故作轻松的笑道,“我若是前事了了,就和阿染一起。”
哼,没了了,阿染也休想丢下她!
这个下午,林染成了算学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