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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道:“既然你都停下来了,不介意让个路,让我的马车先走吧?”

小腹处一阵一阵的疼,冯妙瑜强忍着痛意平静回道:“多谢皇叔关怀……”她又吩咐车夫,“让皇叔的马车先走。”

“公主您没事吧?”

痛感好像没那么强烈了,冯妙瑜摇摇头,“没事,只是稍微磕到了一下。”

长公主府门口也早早挂上了各色灯笼,青的蓝色红的,灯笼底下坠着同色流苏,漂亮极了。

冯妙瑜前脚刚刚回府,颜先生几人后脚就匆匆赶来,冯妙瑜连坐下来更衣的时间都没有,几人一直商讨到快二更天才结束。

颜先生和冯妙瑜手下的探子查到的消息,加上前些日子有人匿名送来一封写着知情人姓名的信,冯重晟杀害寒门官员一案已是板上钉钉,铁证如山,是如何也抵赖不得的。

送走了颜先生几人,冯妙瑜又叫探子进来。

“你下去想办法打听永泰公主的下落。然后今晚务必要把这个亲手交给侍御史李大人,请他在明天在早朝时上奏此事……”冯妙瑜吩咐着,却迟疑了。

铁证如山不假,可若父皇执意要庇护献亲王怎么办。毕竟父皇从一开始就打算私下了结,保全献亲王的。父皇若是不想相信,就是再多的证据也不过废纸一摞。

“公主?”探子见冯妙瑜迟迟不语,不由得出言道。

“没事。你下去办吧。”冯妙瑜长吁一口气。

事到如今,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探子也离开后,她一个人在花厅坐了好一会才起身。从花厅到正房并不远,一路上月色皎洁,夜风冷的彻骨,冬天就要来了。

正房临窗的小机上放着绣棚,蓝底上狮子戏绣球的花样已经绣完了大半,针脚细密扎实。冯妙瑜鼻子突然一酸。分明方才听到妙瑶可能已经遭遇不测的消息时还没有什么感觉的,这时候心里却一下子难受的要命,揪心的疼。她连忙挪开眼。不敢再看。

凶多吉少,那也只是一种可能。妙瑶不见得出事了。她是大梁的公主,但也是蛮族王妃,还刚刚诞下了孩子,蛮族就算对大梁不满出兵也不一定杀她啊……也许这个时候的妙瑶正抱着小外甥,哄他睡觉呢。她在心里安慰自己说。

“姑爷还没有回来吗?那给姑爷留盏灯,”冯妙瑜说,她累极,也懒得再去洗漱更衣,只简单漱了个口,“明天一早,天亮就叫我起来。”

她合衣便睡下了。

虽睡着了,却睡得很不踏实。夜半迷迷糊糊又翻身醒来,只觉得腿上湿湿黏黏的,伸手一探,幔帐内黑魆魆又瞧不大清楚。

这个年纪,总不可能孩子一样溺床吧?

正巧这时候守夜的翠珠进来挑灯翻炭,火烛的光照亮了青幽幽的幔帐,也照亮了冯妙瑜的手。

红的。

冯妙瑜翻开被褥,底下的单褥湿淋淋已经瞧不出浅黄的底色,大片大片暗红,全是血。

“奴婢去叫太医来!”

翠珠手里的火烛晃了一下,却被冯妙瑜哆嗦着一把抓住手腕,“不,不能叫。”

翠珠手腕上留下一圈红色掌印,这时候痛觉也苏醒过来,冯妙瑜疼的厉害,但脑子还是清楚的。

叫了太医冯重晟那边必然能得到消息,如今正是两边相争的要紧关头,她不能出问题,就算真的出了问题也绝对不能传出去让人知道。

“叫陈嬷嬷来就行了,她是医女,再煮点姜糖水,我估计就是月事,比往常多些罢了,不要紧的……”

第44章 44清月桥。

陈嬷嬷半夜睡得正香,懵懵懂懂就叫人叫起来拉去了正房里。还未踏进房门,闻得浓重的血腥味,她心里登时一凉,拨开人群匆匆冲到床榻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