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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冯妙瑜平静道。她这些年来苦心经营也不是白干的,一两句话而已,吓唬谁呢?她又不是三五岁的小孩子。

“皇叔既然这么说了,那我也有句话送给皇叔。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有些事皇叔自

己心里是最清楚的。那腌臜事情是您自个做的,如今被抖出来,您怪别人做什么?”

“日子还长着呢,”冯重晟轻蔑地扫过冯妙瑜,以他的地位,几个小官员的弹劾,又没有实据,他还没放在眼里,“我们走着瞧。”

*

谢随下值回府已是酉正,落日熔金,他披着漫天碎金走入院门,就见屋门紧闭,阿玉和翠珠两人正一脸焦急的在屋外徘徊。

见是谢随进来,翠珠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眼前一亮,她有些犹豫,最后还是上前道:“姑爷可算回来了。”

“这是怎么了?”院子里的气氛实在是反常,谢随挑眉疑惑道。

翠珠看了眼阿玉,这次冯妙瑜入宫并没有带着她,她简单把从阿玉那里听来的事情复述了一遍。

“公主从宫里回来后就一直一个人呆在屋里头,也不让人进去,奴婢们担心公主的身子,还请您进去看一看要不要紧,”翠珠说着,从上到下撇他一眼,语气带着不甘,“这时候能进去的也只有您了……奴婢们就在外面守着,有什么事情您喊一声就是。”

谢随把手搭在门上,门没有上锁,只是虚掩着,轻轻一推就开了。

屋内没有点灯,昏沉沉的,残阳余晖从窗格空隙间涌进屋里,冯妙瑜就缩在窗边的圈椅里,怀里抱着毛茸茸的雪团,猫儿雪白的毛发被夕阳染成金红,她目不转睛地望着窗外,眼睛里浮动着瑰丽的夕光。

“我说了想一个人呆一会,出去。”冯妙瑜听到推门声,头也不回地说。

“是我。”谢随在门边站了一会才慢慢说。

冯妙瑜愣了一下,发呆的时候时间过得总是格外快。她感觉自己只是刚刚回府坐了一会,这怎么谢随都下值回来了。她张了张嘴,本来想笑笑说句你回来了,却实在没有这份心情,就只轻轻点了点头。

“喝点水?”谢随听她声音嘶哑,倒了杯水轻轻放在她手边。

她依旧穿着昨晚那件衣裳,朱柿色泥金的襦裙,榴红的披帛在晚霞下更显绚丽,这样浓稠的颜色是最衬她的,她就该是华丽的明艳的,荆钗布衣不适合她。她仰头看他,苍白的脸,神情平静又悲伤,可以说是温柔的,在暗黄的光下甚至是有几分苍凉冰冷的,有如玉石般。

谢随呼吸一滞,心脏突然猛烈的跳动起来,每跳动一下都伴随着丝丝缕缕的抽痛感。

他清楚自己这时候应该做什么,他应该说点什么哄一哄她,让她打消心里可能的疑虑,心甘情愿的继续做他手中锋刃,为了大人的大业,把盛京的水再搅浑些……

至少今天,让这些都见鬼去吧。

他轻轻坐在冯妙瑜的身边,然后伸手慢慢地搂住了她。他的衣衫上还带着屋外的寒意,暖意从冯妙瑜身上一点点渡到他身上,他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冯妙瑜的头发,贴着她耳边问:“疼不疼?”

太阳沉入了远方的山影之后,于是冯妙瑜眼底最后一丝光亮也没了。

一见钟情么?冯妙瑜在心里淡淡地想,一个下午的时间足够想很多事情了。情之一字上,血脉相连的家人尚且如此,又何况一对陌生的男女。

他对她,有几分是真心,又有几分利用呢?

她歪头枕在谢随肩膀上。他的侧脸精致极了,如工笔画般漂亮的细线条,颜色层层晕染。骗子。她低低叹了口气。

有些事情是不能细想的,因为一旦想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既然不能长久拥有这个人,那么曾经拥有过一段时日也是好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