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合卺(2 / 3)

外面顿时一片鸡飞狗跳,还夹杂着几个男傧相的狂笑声。

一个白白胖胖的妇人过来给冯妙瑜递了个垫腰的软枕,她是谢随的顶头上司,秘书省监王大人的发妻葛氏。

“杀威棒,不痛不痒的,”葛氏捂着嘴笑道:“先好生杀杀新郎官的威风,看他日后敢不敢欺负公主。”

被好生杀了一通威风,谢随好不容易进了屋,却早有两位面善心慈的女“程咬金”候在门边拦路。一个笑着文邹邹说:“良辰美景,才子佳人,岂可无诗乎?”另一个则命人递上了备好的锦笺笔墨。

谢随是正儿八经的状元郎出身,作首却扇诗自然不在话下,提笔挥墨,文章天成。赞礼在他身后高声念出,大红色锦笺翻动着传递过来,男傧相们齐齐叫道:“好诗,好诗!”

确实是好诗,这锦笺可得留下来好好保存才是。冯妙瑜一面接了锦笺想着,一面又被他们哄得有些局促起来,她正要放下扇子,却叫人拦住了。

“这还没成亲呢,公主可不能这样好说话惯着驸马——会把他惯坏了的。他既能写,就叫他多写几首出来,试试他的底细。”

可她的手酸的要命啊。冯妙瑜欲哭无泪。

赵氏也在一旁冲她挤眉,也说:“是这个理儿,公主,可不能这么轻易放过他。”

冯妙瑜一个人哪里拗得过她们一群人,于是那锦笺又叫传了回去,女眷们开始起哄,“才作一首哪里够诚心,瞧不起谁呢?再来,再来!”

红笺翻飞,哄闹声里,谢随又作了整整七首出来她们才许冯妙瑜放下扇子,冯妙瑜整条胳膊都麻了,不过经这么一闹,她倒没那么紧张不安了。

女眷们笑着腾开道路,冯妙瑜抬眼就见谢随走过来,他身上别了朵有些傻气的大红绸花,脸上微笑着,那笑就像那朵红绸花,只是虚虚挂在身上……没到眼底里,更没浸到心底里。

也许是错觉。冯妙瑜想,她有些晕晕乎乎的。是饿得。

女官很快奉上合卺酒,雕了葫芦纹的金杯,冯妙瑜仰头一饮而尽,合卺礼毕后众宾就都散去吃席了,谢随去了前院应酬,冯妙瑜也终于得以解脱,翠珠和阿玉进来服侍她去了簪钗花钿,也许是饿过头了,香喷喷的通花软牛肠,白龙臛端上来她也只扒拉了两三口。

前院里的喧闹声从一早开始就没停过。虽说因太后病着喜事不宜大办,但长公主成亲,不少受冯妙瑜提携的朝臣携家眷前来庆贺,还有谢随那方的客人,秘书省的同僚,谢家曾经的故旧——当年谢家出事没几个出来帮忙,如今看着谢家又有东山再起之势,已错过了雪中送炭,锦上添花的机会可不能再错过了……寒门和世家,这两拨人平日在朝堂上都恨不得往对方脸上啐两口再踩两脚,但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两边也暂时放下成见,举杯同饮,倒是一派和气融融。

认识的,不认识的,谢随一一应酬过去,又特地过去给王大人敬了杯酒,王冕笑着受了谢随的酒,他看着谢随,神情却有些复杂。

当年王谢两家交好,谢随几乎是他看着长大的。如今再见谢随,人还是那个人,只是似乎不似以前纯粹了。这场婚事背后恐怕也少不了他的算计……这究竟是好是坏呢?王冕在心里叹一声,只道:“既尚了公主,可要好好待人家。”

“那是自然。”谢随道。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恩人之仇,自当百倍奉还以报之。

用过晚膳后,冯妙瑜由翠珠阿玉服侍着沐浴更衣,阿玉正在给冯妙瑜梳发,翠珠匆匆忙忙跑进来,“驸马过来了!”

冯妙瑜的心忽然就跳到了嗓子眼里。隔间门被人推开了,很快有水声传来。冯妙瑜从镜子里看到了一个面红耳赤的自己。

那种事情先前自有嬷嬷过来教导,可问题是那嬷嬷就说了句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