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对凯撒说了几句话。凯撒明显不愿意。
“我不会离开你。”他说。
他那双淡漠的绿瞳望向内务臣,“就算是站在门外,我也不乐意。”
吓得臣子两股战战,差点坐回原位。
君主对王后的控制欲未免太超乎常人。这根本不是他这个位置应该对待辅佐之人的态度,也不是丈夫对待妻子的态度,简直令人发指。
可是王后殿下又丝毫不抗拒,反而将他拢过来,轻轻亲了亲他的眉角。
她说了什么大臣没有听清,只看见君主的神色缓和了几分,终于不再盯着他了,而是转向一边,不再向他投以视线。
只是他的手还紧紧地摁在王后的座椅椅背上,像是担心她会逃掉一样。
不完成高完成度的报告就绝对无法离开这里。内务臣下定了决心,加快了商议的速度,终于在七时十分前得以离开。
这早已拖迟了凯撒正常处理政务的时间了。
“不去处理你自己的事情么?”被君主高强度监视的维尔利汀如此道,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复又放下。
“我在夜里处理就是了。”凯撒对此不以为意。
他这种高效率的君主在任何时间都能保持同等专注。能最有效地在因各种事情延误后高质处理完政务,是作为君主的必备素质。
维尔利汀眯了眯眼睛,“夜里处理政务对陛下的精力不好。”
他第二天还要正常进行晨会。
凯撒每天四点钟做今日晨议的准备,而臣子们在六点钟到达。彻夜处理政务会很消耗他的精力和时间。
而她主动提出让凯撒注意休息,这看似是作为王后的正常叮嘱。
然而很快,她就提出了真正的目的:
“要不然,让我来辅助陛下处理政务如何?”
放在以往的任意一位君主身上,这都已是死罪。
没有一位“凯撒”会允许自己的王后干政的。
——不,甚至说他们大多不会允许自己有王后。“王后”这个职位实在太重要了,越重要的职位就牵着着越多的政权联系。他们不会允许自己的权力受到这些政权联系的干扰。
然而现任的这位君主,显然已经对她会这么说有所预想了。
他什么也没表示,只是动了动眸光:
“……维尔利汀,我不喜欢你叫我陛下。”
“这是必要的,陛下。”维尔利汀随他起身,在处理完自己的事后跟他回到处事厅,神情淡淡的。
“称您为陛下是我在臣下们面前的必要职责。若我不按规定称呼来称呼您,臣下们会认为我职责有失。您作为君主的威仪也会受到影响。”
她停顿了一下,“……还是说,我称呼您为「凯撒」,您会更高兴呢?”
凯撒的神色动了动,什么也没说。
今日那位内务臣回去了。从此以后臣下们之间的那个传言就流传得更盛。
——陛下一定是被什么所蛊惑了。
起初他们认为那是君主对王后的控制欲。王后所在的每个地方都有君主的眼线,在臣下们目力所及的范围内,她无时无刻不在受着君主的监视。
可现在看来,真正被绑定在另一方身边而无法挣脱的,似乎并非是王后维尔利汀。
如果王后不在陛下身边,陛下会来亲自带她走。
如果王后不走,他会执意留在王后的身边。在私下的时间里他的视线无一刻脱离她,这似乎已成为君主的本能。
有些事情,时间越久,旁观者越能看清其本质。
臣下们终于明白了。
不是王后必须被绑在他身边,是他必须被绑在王后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