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首相正是因为勾结教皇诬害她而进入水牢的。如今她惜才想放他出来,自然也是一句话的事。
拉德拉娜身穿棕色朝服,不轻不重看了她一眼。
如果维尔利汀没记错的话,左首相那几天在水牢里落下的伤已是不清。他今天果然没来参加晨会,想必是在修养之中。
但是前几天从旧王宫殿的通道之中能看见他,是她没想到的。
旧王挟持了她。左首相对这件事肯定有参与。
果然,在结束议会出政事殿的通道里,她就“偶遇”了左近臣。
维尔利汀回头看了一眼,凯撒被朝堂上那些臣子给缠住了。这满朝都是他的党羽,让今天的晨间议会上多些事要处理自然是不费力的事。
她向近臣颔首致意:
“首相阁下。”
左首相站在阴影里,透过窗的光影照在她这边。这位年迈臣子就这样看着她,声音里已染上几分沧桑:
“你能从先陛下的秘殿里活着出来,这是我没想到的。”
维尔利汀笑了笑。
“先陛下仁慈,给了我一条活路。”
左近臣因伤痛咳了几声。拿绢布擦着嘴巴。
“……那些虚事不必讲。”
他和维尔利汀较量过且输在她手上一把了,她有什么手段他能不知道么?
维尔利汀的语言艺术是至臻的,她能从她口中说出任何人想听的话语。但若说旧王会因为她的花言巧语而放过她,左近臣绝对不信。
可这样在王廷中毫无势力的平民王后,又能许诺他什么好处呢?
“是机会。首相阁下,是机会。”维尔利汀仍旧微笑。
“现在王廷和圣堂的局势是基本上稳定的。可我们都知道,教皇随时有叛变颠覆整个国家局面的可能。而王廷跟圣堂的关系稳定,无论如何都不好提前出手干涉。这时候就需要我。”
维尔利汀优雅展开双手。可首相竟能从她身上看出野心。
“一个平民出身的王后是最好的能制衡圣堂的工具。这样即使两方关系出现裂痕,也只把我废黜身份投到火炉中就好了。我对于先陛下而言,就是那个能压制圣堂的机会。首相阁下,聪明一世,我不相信您看不出这点。”
左首相“哼”了一声。“我只是不信你能心甘情愿把自己宥于这个位置上。”
“有什么不心甘情愿的。”那位王后张着双手,嘴角保持微笑。
“没有永远的同盟,只有永远的利益。”
这已经算是明示。左近臣不紧不慢擦擦嘴角,将那块方布放回胸前口袋中。
“……这话你也敢讲给我听?”
维尔利汀丝毫不显慌忙。镇静自若,从容无比。
“我敢说你今天来见我是没有旧王示意的。”
“您只是想看看,我会为这个王廷、甚至为这个国家,带来怎样突破性的颠覆罢了。”
左近臣忠于陛下。可他未必是忠于那个人,而是忠于整个国家。
庞加顿是需要改变了,他想看看,维尔利汀是否是使庞加顿改变的那个人。
而现在,似乎初步已经有了答案。
最后,盖斯威特终于恢复了臣子的一面。他在阴影中几不可微地缓了一口气,向维尔利汀拱了拱手:
“这次来见王后殿下,不仅是以我个人名义,也是代表先陛下来的。”
“先陛下请您回话——您想要怎么做?”
她跟瑟泽用来做交易的、她展现给瑟泽的,不是她是多么无辜多么无害的人,而是她是对庞加顿多么有用的人。她可以牵制教皇,只要有她在,教皇安德鲁斯、甚至是
那些大公爵永远别想僭越到王廷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