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介意的错觉。
但她不会回避的。
绿色的视线变冷了一瞬。
维尔利汀还没变成一只倦猫。
她回过头去,殊不知在回头的一刹那,路西汀又瞬间将视线转回了她身上。
瞒过他的小紫罗兰实在是太不容易了,可不能让她知道他一直在盯着她,不然会被认为不够绅士。
公爵收起在旁人面前的锋芒,偷偷盯着她。像只觊觎蜂蜜的小蜜熊。
她现在在想什么呢?不会还在为刚才那个不识相的东西而生气吧,早知如此,就该让她先打一顿那个家伙。
是在担心里面的朋友吗?不要紧,原先镇上被转移走的那批医生也被他调回来了,她的朋友要是出事的话,可以随时叫他们一起过来。
还是说……在想一些别的东西?
她现在还在为庇安卡给她带来的阴影而做噩梦吗?要不找个时机告诉她,他已经全知晓她过去的事情好了。
他要完全抹除庇安卡在她心里留下的所有痕迹。路西汀知道她很讨厌庇安卡,从他们离开唐克纳顿以后,她完全没有提过一句那个人。
庇安卡根本算不上她的前夫,不过是她一个为了复仇而接近的仇人罢了,他才是她第一个丈夫。
他才是那个占据她心里全部位置的人。那些什么阴影和什么过去,全都要被他统统抹除掉。
维尔利汀再回过头去看他时,他正在对她微笑。
正在这时,赫妮的孩子生出来了。医师给她拍掉堵住肺部的黏液,逼她发出人生中的第一道声音。
维尔利汀过去看,是个小小的女孩。
她走到赫妮床边,赫妮第一时间不是像寻常母亲一样满面幸福地跟她询问孩子怎么样,而是冷静地跟她讨论之后她应对温尔曼的方法:
“接下来我会先到乡下一处我父母留下的房产中去养好身体,再逐渐收集他戕害我的证据,最后提交给圣堂。圣堂会维护我的,我们那里的税收让别处一个子爵侵吞,只会弊大于利。”
维尔利汀点了点头。
她知道原本赫妮和温尔曼的事情她没必要参与,但她无法看着赫妮受苦。赫妮已经是她的朋友了,还是个受欺压的产妇,维尔利汀对她遭遇的事情感到尤其愤怒和不公。
她也知道,这样的事情在庞加顿无时无刻不存在着,且短时间内不会暂停。
丈夫欺压妻子,妻子被一辈子关在那间房屋内,整天做着家务,至死为丈夫牺牲自己的一切东西。从骨到肉,乃至所有精神,全被压榨奉献了个干净。而只要妻子违背丈夫的利益,就会被他辱骂殴打,乃至在无人处偷偷绞杀。
赫妮这种读过书的贵族女性尚且如此弱势,那么在其他所有地方,那些女人又会是怎样的呢?
维尔利汀还明白一些事。
虽然路西汀会对这个孕妇施以保护,但他不会惩罚那个子爵,他们贵族之间就是必须要相互维护的。一旦让其他人陷入不良境地,就必然影响到自己的利益相关。
有些事,只有她能做。不仅是这次的事,还是之后的所有事。
维尔利汀握住了赫妮的手。赫妮处于刚生完孩子的虚弱状态,她的手有些凉。
黛拉检查完那孩子的身体将她裹在棉被里抱了过来。维尔利汀在襁褓经过时看了一眼,她的脸是刚出生后的粉红色。
新妈妈接过她,先高高兴兴地点评了一句:“行,长得像我,好看!”随后把她抱在怀里,得意让那两个人看了看她晋级成妈妈的样子。
尽管这是赫妮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但她的父亲是一个如此低劣的人。为了赫妮之后的人生,黛拉有些担忧:
“你打算亲自抚养她吗?”